有了女兒,她的內心又重新燃起希望,同時擔憂:如果以后仍發(fā)生爭吵,該如何做才會不影響到孩子成長呢?
偶日小寒,她踹開門闖進他的編輯室,將手中一組照片狠狠拍翻在桌上。正悠閑喝著咖啡的他用余光一撇,笑問:“怎么了這是?”
她拍掉對方的杯子,一把拽緊其衣領不放:“這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不再監(jiān)視你了,為什么現(xiàn)在轉而開始來對付我了???”她咬疼了牙齒,雙手仍緊緊抓住他的衣領吼著,憤然的眼神似乎在說,他必須要給自己一個合理說法。
他用勁拽開那雙纖纖玉手,視線順著玉手,往上移到一對憤然的眼睛上。他贊譽這雙眼睛,有氣勢,也有脾氣。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奇異的微笑:“以防萬一嘛?!?/p>
以防……萬一?
他不緊不慢地拿起放置桌上的雜志,隨后余光撇了她一眼,悠悠然的聲音回蕩在耳畔。
“畢竟人的感情,誰也說不準?!?/p>
“最近你是不是和誰走得太近了?玉瑛,不要得寸進尺?!?/p>
“那什么議我給撕了,以后沒我的予許,不得――擅.自.外.出?!?/p>
他溫和的眸子忽然變得冰冷犀利起來,似乎是對她的最后容忍,又像在下達命令。由其是最后四個字,他特意加重了語調。
她癱軟地坐在地上。
她并非是沒有骨氣,只是為了愛情,把它丟了而已。她以為有了愛人的庇護,就可以把心踏踏實實的放肚子里了,可以把警惕與骨氣什么的全丟了。
細想想,還是她太天真了。
之后,她想盡辦法要逃離暗無天日的囚籠,結果都失敗了:欲以需寄書為借口逃出去,結果被他一眼識破;她說娘家來信讓她回來看看,他則向其寄信說她外地出差,去不了;她說自己要出門寄稿,不慎與他發(fā)生爭執(zhí),他一怒之下命令她從此不準再寫作。
她累過,但從沒這么累過,她被束縛得簡直要喘不過氣來。不能寫作,那呆家里繪畫總可以了吧?
“不要想著如何通風報信,不要妄想逃離我的身邊?!?/p>
“否則我真的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可不懂得什么叫憐香惜玉。”
她把這些警告當成耳旁風。每一次,她都在危險的邊緣大膽試探,一次又一次去挑戰(zhàn)他的底線。她說,自己從來都不懂什么是嬌弱。他罵,你怎么這樣沒教養(yǎng),她說,至少我的家人沒給我教壞了。
渺小的枯梅想在狂風暴雨中存活,堅強的它免強挺了過去,漸漸才發(fā)覺到自己這樣實是茍活,因為它本就是一朵枯梅,終是逃不過大自然的規(guī)律。
她,犯法了。
人在極端時總會被沖昏頭腦,做出一些無法想象的事兒來。周玉瑛雖腹有不凡才華,可惜較為敏感。又一日被其不堪的語言激怒到了,以一耳光為導火線與他打了起來。
她發(fā)覺到自己處于下風,想也不想,拔下插在頭發(fā)上的銀簪就朝著他胡亂刺過去。
她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還是在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來的血腥味將她的意識拉了回來。她摸摸濺到臉上的血,視線逐漸清晰,自己面前竟赫然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安靜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樣,卻安靜得令她害怕。淚水不自覺地涌出,她看得見,自己沾滿了鮮血的雙手在顫抖,全身都在顫抖!
“我知道犯了法遲早都是死,可等我回過神來查探,他早沒氣了。”
“……”
她歪頭輕笑,一手支撐腦袋,喝完了的茶杯在手中把玩著:“哎……也是罪有應得,我下地獄前,必須先了結了他。但,我的精神自由了?!?/p>
信息量稍微有點大,倒也不算太難。照笙為其重沏了茶水,略想一下,開口問:“你可還有什么事未能了斷的?”
周夫人別過頭,卻偷偷瞥了眼照笙,便哽咽起來,淚聲俱下:“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子,請?zhí)嫖艺疹櫤盟??!?/p>
“……我們一定會的?!?/p>
周夫人離開后,灼君抹著眼淚,感動得一塌糊涂:“嗚嗚嗚,真是個好母親?。∨R刑前還不忘替自己女兒著想……好可憐,嗚嗚嗚……”
“可憐?”照笙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外面的周夫人,目光鄙夷,聲音仍毫無波動,笑得倒很是奇怪:“確實是個好.母.親,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好的。”
純真的灼君并不理解她的意思:“這樣的母親姑娘您不是見得多嗎?怎么能說是沒見過這么好的?”
照笙扭頭就離開了窗前,也不知生氣了沒有。
“她特殊,又和某些人一個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