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碎玻璃把少年圍在圈內,圈外是興致高漲的男女,唯有圈內的世界是那般的冷寂。
各種顏色的酒水靜淌在那些個碎玻璃、地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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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磕磕“賀先生嗎?”
賀峻霖還沒來得及細看,一個身穿侍服的男生匆匆跑過來,在他面前站定,擋住了他的視線。
賀峻霖“我是?!?/p>
賀峻霖輕點了下頭,他其實有些疑惑,嚴浩翔看起來還算正常,也沒喝醉,電話里是不是太夸張了些。
這般想著,便也問出來了。
聞言,男生有些欲哭無淚。
從嚴浩翔進來酒吧到現(xiàn)在,已經喝了好幾瓶高度數(shù)酒了,這酒初嘗不醉人,但后勁很大,這會兒人雖然看著是清醒的,但其實早就醉了。
電話里的賀峻霖聽到的玻璃碎裂的聲音便是那些個酒瓶扔到地上發(fā)出的。
無論誰靠近嚴浩翔,都會得到酒瓶的親切問候,剛開始還有不怕死,上前去和嚴浩翔搭訕,最后都卻步于一個個扔出來的酒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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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老板有事出去了,讓男生看著下店,誰知這才半天不到就出了這樣的事,男生現(xiàn)在只想趕緊把這尊佛送走。
他們實在是沒那么多酒瓶可以給扔著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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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你是怎么知道我電話的?”
聽完男生的話,賀峻霖沉默了一下,隨后問道。
按理說男生靠近不了嚴浩翔,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電話的呢?
磕磕磕“是另一桌的客人告訴我的。”
賀峻霖“誰?”
磕磕磕“就是……咦,人呢?”
男生回頭去找告訴他賀峻霖電話的那桌客人,這會兒哪里還有人,唯有桌上孤零零的酒杯在那擺著。
磕磕磕“人好像已經走了-”
磕磕磕“賀先生,您先把嚴先生帶回家吧,真的不能再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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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燈光閃爍,賀峻霖在原地站了有一會兒,才抬步朝那個與世隔絕的圈里走去。
這其中有好幾個疑問,但賀峻霖沒再深究,比如——
那個客人是誰,為什么會有他的號碼?
如果那個客人認識他和嚴浩翔,為什么不直接把嚴浩翔送回家,為什么還要把他的電話給男生,讓男生聯(lián)系他來酒吧接人。
而且,那人怎么肯定,誰都不能接近的嚴浩翔,會讓他靠近——
……
嚴浩翔是A大數(shù)學系的高材生,提早修完了所有學分,卻沒有選擇提前畢業(yè),而是在老師同學們不解的目光下來到了B中做一名老師。
嚴浩翔是在賀峻霖高三的時候才調來他們班教數(shù)學的。
因為初見時的不如意,賀峻霖對嚴浩翔就這般莫名其妙地討厭上了。
原本就是不喜歡的學科,這會兒更是有了一個充分的理由了。
原本以為就要這樣度過自己最后的高中時光了,但沒曾想,嚴浩翔調來他們班,只教了一個月,然后便從B中離開了。
像一陣風,來時悄無聲息,走時卻留下一地殘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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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賀峻霖和嚴浩翔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沒見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關于嚴浩翔的一切,賀峻霖仍記得那么清楚。
就好像,他一直把那段記憶藏在心里,只待那人再次出現(xiàn),那些個記憶便會爭先恐后地涌出,一一浮現(xiàn)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