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p>

玖爾感到太宰的手緩緩下移，最后觸碰到了他裸露在袖口外的手腕。

“看了這么久的戲，你人也該出來了吧？”

太宰抬眸看向前方更深處的黑暗，已經(jīng)降臨的黃昏下，來自異國的少年自拐角的陰影內(nèi)走出。

太宰輕嗤：“真不愧是陰溝里的老鼠啊?！?/p>

“哇??！——您怎么能這么說呢？”

白發(fā)金眸的少年臉上的微笑帶著邪氣，如月牙般微微彎起的眼與嘴角歡悅的弧度對應(yīng)：“阿陀只是不適合正面和人戰(zhàn)斗而已，畢竟阿陀的身體可是令人擔(dān)憂的脆弱呢！”

玖爾：……

他覺得費奧多爾的身體再脆弱，也沒有他人的性命在其計劃中要來的脆弱。

“好啦好啦——接下來是表演時間！”

果戈里笑著掀開頭上的禮帽，而后，他的手從手腕處連著帽子一同消失了，與此同時出現(xiàn)在玖爾的眼前：“猜猜看吧這位幸運的觀眾！帽子里會出現(xiàn)什么？兔子還是白鴿？”

“時間即將開始倒數(shù)，請在歸零前作答！十！九！八——啊呀，差點忘記最～重要的補充！”

果戈里左手在臉側(cè)打了個響指，歪頭眨眼時仿佛有星子閃爍：“這個問題猜對了有獎哦——唉呀完了！這樣一來倒計時就直接被打斷了，我現(xiàn)在該數(shù)什么來著？”

“算了直接三秒倒計時好了！三、二、一——”

“子彈。”

“零！”

“砰——”

幾乎是不分先后的三聲音響。

太宰回答的同時抬手把玖爾的頭下按，躲過子彈后將玖爾往自己的方向一拽，「人間失格」雖然可以免疫異能力，但可沒辦法免疫異能力送來的子彈。

“Bingo——！”

果戈里似乎在為玖爾開心一樣跳了起來，腦后用毛絨球固定的長辮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劃出弧度：“恭喜你答對了！獎勵是——你的性命！”

太宰直接無視果戈里的廢話，眼角余光依然放在果戈里身上，話卻是對玖爾說的：“還有力氣嗎？”

玖爾難得在一瞬間就猜到了太宰要做什么：“有?！?/p>

下一刻，幽藍色的蝶類生物鋪天蓋地。

太宰放開了抓著玖爾腕部的手向著果戈里靠近，黑色的大衣外套宛若飛鳥的翅膀隨著他的動作揚起。

果戈里仿佛完全不知道讓太宰近身的危害般站在原地，帽子已經(jīng)重新帶回了頭上，握在左手中的手槍抬起指向玖爾，臉上的笑容浮夸而狂妄：“猜猜看下次子彈會從哪里出來呢？”

“左邊？右邊？還是上面？”

太宰：“我猜……”

“你的子彈沒機會出膛?！?/p>

空間系異能者確實麻煩透頂，但也并不至于無解。

果戈里：“……欸？”

——耀眼地，足以將視野一瞬間全部覆蓋的光亮。

玖爾昏迷前最后的畫面靜止于此，強烈的光將視網(wǎng)膜灼燒得疼痛，感覺到手腕再次被熟悉的微涼觸感覆上，然后是強大的、無法反抗的、一下子就讓他跑起來的拉力。

身后是果戈里的大笑聲。

但玖爾卻清晰地聽到了那個拉著他在一片荒蕪的白芒中奔跑的少年冷靜的話音。

“三點鐘方向，借道，最遠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