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費奧多爾恢復意識已經(jīng)到了晚上,最后的記憶停留在自己被果戈里拖著狂奔。
然后回籠一點是玖爾忽然出現(xiàn)擋在他身前,再回籠是事情的起因。
那本來只是費奧多爾處理完前往橫濱事宜后再普通不過的回程,但因為一個孩子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那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從破舊的衣著上來判斷應該是流浪兒,那個男孩撞到了費奧多爾,然后用著并不熟練甚至很有可能是第一次的手法犯下了罪孽。
費奧多爾看著男孩的背影,沒有人知道他在那個時候用精密的大腦思索了什么,只知道他跟了上去。
這個世界并不適合孩子生存,因為孩子是最為純真的存在,但是這個世界會殺死他們,用那污濁、骯臟而丑惡的現(xiàn)實與物欲。
想要隱藏好自己這件事對于費奧多爾來說并不難,更何況他想要隱瞞的對象是一個正處在心理煎熬中的孩子。
這個世界教給人們什么叫做道德,卻又逼迫著他們做著違反道德的事。
“求、求求您,先生,錢我已經(jīng)按您所說的帶來了,求求您幫幫我!”
在僅一個拐角的間距,費奧多爾聽到了孩子顫抖著的聲音:“請您發(fā)發(fā)善心吧先生!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快要因為疾病死去了,請您發(fā)發(fā)善心,用您那出眾的才華為我們——不,只要我妹妹就好了!”
“請讓我的妹妹能夠被好心的富人收養(yǎng),我無論如何是都沒關(guān)系的!但是她不行,她還太小了……”
男孩哀求的聲音仿佛遭遇海難的人終于在汪洋中抓住了一根浮木,帶著顫抖的狂喜和絕望與希望驟然轉(zhuǎn)變而招致的名為不安的夢魘。
費奧多爾幾乎能想象到這個孩子通過出賣自身靈魂而換來的希望會被怎么對待了,因為那個文人只是在對那個可憐的男孩進行欺騙而已。
費奧多爾站在不起眼的地方,注視著得到了空頭支票的男孩興奮著遠去,然后跟上了那個男孩口中的“先生”。
“哦?新錢包?是的,沒錯,可惜我并不是很滿意它——如果先生您喜歡的話大可拿去好了,只是需要支付三盧比而已,這可遠遠低于我買它時的價格……”
聽著對方喋喋不休的講述,費奧多爾的內(nèi)心并沒有什么波瀾,他只是適時用了幾聲模棱兩可的字句就把對方誘導到了暴走邊緣,他甚至已經(jīng)策劃好了一場意外死亡。
然后他另一個計劃的主人公,也按計劃出場了。
“這位先生,你再這樣下去我或許就只能報警了?!?/p>
十六歲的少年帶著明顯不屬于他的披風,擋在了實際上并不需要保護的罪神面前。
然后就是果戈里用異能力讓原本會砸到自己頭上的酒瓶落到了那個文人自己的頭上。
“……真是亂來?!?/p>
回想起一切的費奧多爾說著感慨的話,話音和神情卻都是和字句不符的平靜。
一切都很完美,準備的竊聽器傳來了足夠好的消息,落到黑棋包圍中的白子暴露出了足夠的信息,哪怕有些微偏差也并不足以影響最后的結(jié)局。
“啊啊啊我親愛的摯友!你終于醒來了!真高興你沒有就此一睡不起!”
費奧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