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想著自己的心事,一時間沒有回話。
霞兒便哼了一聲,俏眼一飛,醉意朦朧的大眼睛里有一種蔑視的風情,搶白道:“怎么,被我說中了?”
面對皇上,她一直不屑得很。以前只是在心里,今日借著幾分醉意,這幾分不屑,就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她宜喜宜嗔的芙蓉面上。
乾隆癡癡看著這樣生機勃勃又頗具風情的美人,只覺得好不容易到手的香妃也寡淡無味起來。
香妃美則美矣,卻沒有這般勃勃風情。
霞兒可不是什么無知少女,看到乾隆頗為露骨的目光,便知道他心里齷齪的想頭。不免矜驕地把下巴腮兒一抬,要笑不笑的,輕輕吐出兩個字:“下流?!?/p>
聽到霞兒罵他,乾隆也不以為意,摸了摸鼻子,便哈哈笑了起來。
“今天是你們劉墉的好日子,夫人不請朕進去喝杯喜酒?”
“不過是納妾,哪有喜酒,皇上還是回吧?!毕純豪淅浜吡艘宦?,直接下了逐客令。
乾隆心里有霞兒,到底還是憐她,“你要是心里不痛快,不若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男人的劣根性他當然懂,無非是得隴望蜀罷了。
霞兒扶著美紅的手,用絹帕按了按額角,“皇上要是有這興致,就請便罷。妾身有些不勝酒力,就先回去了。”她草草行了禮,也不等皇上叫起,轉(zhuǎn)身就走。
盯著她婷婷裊裊的身影,乾隆合上扇子,抬腳就要跟上去。
胡勝趕緊攔住他,勸道:“皇上,現(xiàn)在都晚了,咱們還是回宮去吧。香妃娘娘只怕等急了。”
乾隆看霞兒快要不見人影,急得一把推開他,不耐煩道:“隨她去?!弊笥也贿^是個漂亮的貢品罷了。
胡勝搖了搖頭,趕緊跟了上去。
霞兒回了臥房,只覺得額角疼得厲害,便伏在桌上,“美紅,去給我煮一碗醒酒湯來?!?/p>
美紅應了聲,便出去了。沒一會兒,屋里又響了腳步聲,一雙手輕輕按在自己的額角上。
“美紅,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不是讓你去準備醒酒湯了嗎?”
身后的人一直不說話,霞兒心生疑竇,“美紅?”
她想起之前在乾隆后宮發(fā)生的事,猛然站了起來,恨恨地瞪了來人一眼,“怎么是你?”
因為起得太急,霞兒身子都在打晃。乾隆趕緊扶住她的手,溫熱滑膩的肌膚讓他心里一蕩,心跳也微微加快了。
霞兒一把將人推開,氣得臉色通紅,“這可是內(nèi)眷的臥房,皇上你進來做什么?難道這就是你的體統(tǒng)?”
乾隆不甘地捻了捻手指,仿佛手指上還殘存著美人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曖昧旖旎。
乾隆大步踏上去,強硬地按住她的肩膀,聲音低低的,在沉沉的夜色中顯得格外蠱惑,“劉墉心里沒你,朕只派春蘭秋月稍加撩撥,他便負了你。這么一個無德好色之徒,你怎么還要為他守志?不如從了我,我們同登極樂,豈不好?”
這劉墉當時在他面前口口聲聲是個自律君子,只過了一個晚上,卻也只好說:“千百年來能坐懷不亂的只有一個柳下惠?!?/p>
如今劉墉唯一一個值得稱道的優(yōu)點也沒了。她還為他守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