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兒無情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朝乾隆澆了下去,把他的一腔熱情瞬間熄滅。
乾隆原本準備起身扶起霞兒,聽了她的質(zhì)問心中火起,一氣之下又坐了回去。
他袖子下拳頭緊緊攥著,冷著臉道:“你到這乾清宮來,就是為了替你那丈夫討回公道?”他不甘地追問:“就沒有一絲一毫別的緣由?”
乾隆沒有叫起,霞兒便倔強地半蹲著,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明亮的眼眸里跳動著憤怒仇恨的火苗,兩頰泛著不自然的嫣紅,“當然,妾身自問與皇上無話可說,只有君臣本分?!?/p>
乾隆一噎,冷笑道:“我就知道,要不是為了他,你壓根就不會踏足這乾清宮半步?!彼氲钠鹕?,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座令人仰望的高山,一步步欺近她。
重重捏起霞兒滑膩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貼近自己。凝視著霞兒春日夭桃般嬌美無匹的面容,乾隆目光沉沉如深淵,透著十足的狠戾和欲念。之前風流輕佻的姿態(tài)不過是他的偽裝,現(xiàn)在怒氣上涌,使他暴露了原本猙獰的面目。
他咬牙切齒道:“你是我哪門子的臣子,我們之間又哪兒來的什么君臣本分?那劉墉整日忤逆朕,朕就是罰了他,也是他罪有應得?!?/p>
霞兒被他掐住下巴,后退不得,只好轉(zhuǎn)眸避開他的灼灼注視,咬唇忍住下巴傳來的尖銳疼痛,臉上浮現(xiàn)一抹冷嘲,紅艷艷的小嘴一張一合,吐出的全是乾隆最不愛聽的話。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我和劉墉是至親夫妻,他受了如此大的侮辱,夫辱妻羞,我就好過了嗎?”
至親夫妻!
這四個字重重砸到乾隆頭上,只砸得他頭暈目眩,理智全無。當年要不是劉墉半路殺了出來,她早已入宮與自己雙宿雙棲。便是她再不愿意,又如何強得過皇權。她原該屬于自己!
“我一介無知夫人,卻也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百姓乃是社稷之本。我家大人為天下黎民請命,為的是大清江山,何罪之有?陛下不采納就罷了,卻命人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扒了他的衣服,極盡羞辱之事。我家大人為大清鞠躬盡瘁,卻落了個如斯下場,是陛下不公,叫我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只有劉墉一人在你眼里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是不是。他在朝堂上一再忤逆朕,總和朕唱反調(diào)。要是朕不罰他,在百官面前朕有何威信可言?長久下去如何做到令行禁止。是不是朕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錯的?嗯?”
乾隆何時被人指著鼻子罵過,眼里怒氣翻騰,上一個敢這么罵他的人,墳頭的草估計長得都比霞兒高了。
原本打算徐徐圖之的想法瞬間被乾隆拋之腦后,此刻他只想堵住女人聒噪的嘴,讓她識相些,不再說出令他生厭的話。
他用拇指按住霞兒柔軟馥郁的紅唇,美人嘴里呵出的熱氣通過手指燃上他的心頭,燒得他呼吸急促,頭也不抬地冷冷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