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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言覺得現在自己連呼吸都讓人很痛。
爸爸那天談話的興致很高,又同她談起很多往事——那些蝸居在貧民窟里,人格的尊嚴和生命的渴望被碾成碎片踩在腳下的往事。
Omega陳父“小時候,你同班同學欺負你沒有Alpha父親?!?/p>
Omega陳父“每天都把你鎖在教室里,我那時候也忙,懶得管你?!?/p>
Omega陳父“你就那樣在黑暗里發(fā)抖抖一晚上,也不叫人。”
Omega陳父“你還記不記得?”
陳清言呼吸一滯,那些陰暗不堪的回憶乍然閃現,她近乎麻木的點點頭。
Omega陳父“我在外面做工受氣,回家就打你撒氣,用燒紅的火鉗?!?/p>
Omega陳父“記得你腿上還有一塊疤,現在還在不在呢?”
陳清言深深淺淺呼吸,說:
陳清言“在的?!?/p>
陳清言“……一切都在?!?/p>
爸爸滿意的笑了。
其實那塊淺淺的疤痕,早就被現代高超的醫(yī)學手段除去,就像她的近視一樣。
她的Alpha父親陳先生是個完美主義者。
他雖不愛陳清言,但扶養(yǎng)陳清言卻如同完成一項嚴謹任務,必然要讓她看起來完美無瑕如健康小孩。
可是過去的一切仍舊都在,即便長大的漫長時刻,有時痛苦襲來,她仍舊感到痛徹心扉。
陳清言覺得那些往事就像流水,流過她的身體,留下流過的形狀。
從此所有的水流流過她,都會是這個形狀。
爸爸最后還是睡著了,仿佛對陳清言還記得那些痛苦而感到非常滿意。
他是孤獨的,更希望有人同自己一般痛苦。
陳清言恍惚的放空自己過了很久,但回過神來仍舊拿出手機來看。
她看得認真,這時手機卻突然響了一下。
——是來自馬嘉祺的簡訊。
陳清言點開了,有人拍了一張行李箱落在酒店地毯上的照片,配字:人已經落地。
陳清言此時心中不是很痛快,但還是不禁笑了笑,低頭打字回道:
陳清言【亓歡代拍辛苦。】
她本以為簡單的報平安就此結束,卻沒想到那邊很快就一個視頻撥過來。
陳清言愣愣的接通。
驟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她竟有點恍如隔世,沒想到居然是馬嘉祺本人。
屏幕里露出半張臉,下巴埋在被子里,馬嘉祺的眼睛像是黑葡萄,漆黑瞪著鏡頭,居然讓陳清言感覺很可愛。
他接通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馬嘉祺“那是我自己拍的?!?/p>
陳清言低著頭擺手機的角度,努力地微笑,刻意壓低聲音同他講話。
馬嘉祺那邊的鏡頭晃了晃,像是突然對她感興趣似的,認真打量,問道:
馬嘉祺“你在哪里呀?”
陳清言猝不及防,愣住了。
她竟然恍惚到如此地步,不看看這是哪里,就混不吝地接起視頻電話,毫不費力地被他發(fā)現母親家的所在。
陳清言遲疑后,輕聲回復:
陳清言“我在一個朋友家?!?/p>
馬嘉祺“這樣啊。”
陳清言很緊張,緊張到手心都是汗,但馬嘉祺卻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只說:
馬嘉祺“你不是一直都在國外生活嗎?”
馬嘉祺“還以為你在濱城除了小何外沒有別的朋友了呢?!?/p>
陳清言含糊地應了兩聲,不愿繼續(xù)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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