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陳清言走出門,看見馬嘉祺站在身側(cè),對她欲言又止,那雙深刻的眼睛,低沉憐愛地望著她。
陳清言“你都聽見了對不對?”
她的眼睛通紅,刀尖血一樣的紅,割著薄薄的眼皮。
很難過,難過的要死掉了。
陳清言在心里哭,哭得悲痛欲絕。
她只是想要個家,她只是想要被愛,為什么這么難?
他已經(jīng)在陳清言的世界中消失了整整十幾年,沒媽的孩子就像根草,她必須自己扎根。
不然一陣大風,一場暴雨,沒人會接住她的,沒人會帶她回家的。
她一個人挺了十幾年。
可是現(xiàn)在,她突然找不到原因了。
馬嘉祺“我請人看顧他,他既然不喜歡你來,你就不用如此自苦了。”
馬嘉祺把她抱進懷里,陳清言好像真的沒有力氣了,往他懷里一跌,整個人都被抱穿了。
她說不出話來,但她聽見他說:
馬嘉祺“清言,你不心疼自己的話,我還心疼?!?/p>
馬嘉祺帶著陳清言,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了巷子,視線豁然便開朗了。
天色很淺,泛著銀光,冷颼颼的。
陳清言伸出手,在雜亂飛舞的空氣中,接到了細碎的一片雪。
她抬起頭來,看到混濁的天色中,從無數(shù)的角落,憑空飛出了許多細碎而鋒利的雪花。
濱城的冬天就這樣不期而遇地來了。
而他們的生活,永遠前途未卜,未有定名。
馬嘉祺把西裝外套脫下,披給陳清言擋雪。他拉著她的手,深深地看著她。
陳清言“我們走走吧?!?/p>
馬嘉祺“好?!?/p>
不遠處有一座橋,底下的水已經(jīng)干涸了,但橋的尸骨猶在。
陳清言慢慢地走,看了很久的灰白色風景,回過頭發(fā)現(xiàn)雪掛在馬嘉祺鬢角的頭發(fā)上,沒有融化。
毛茸茸的。
陳清言不禁笑了出來。
好浪漫的景象,也許應該想一想雪萊或者波麗露,而不是一團亂麻的過去。
陳清言“你在想什么呢?”
馬嘉祺伸手指著遠處一塊巨大的廣告牌。
馬嘉祺“那家公司背后的財團,上月出了事,一夜之間市值蒸發(fā)數(shù)億,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p>
馬嘉祺“現(xiàn)在鋪天蓋地的廣告,過幾天就會銷聲匿跡了。”
他嘆了一口氣,好像在嘆歷史興亡。
陳清言站定,在她面前微微歪頭,盯著他。
馬嘉祺很無辜,問:
馬嘉祺“怎么了?”
陳清言搖了搖頭。
陳清言“你好無聊?!?/p>
馬嘉祺皺皺鼻子。
陳清言“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馬嘉祺?!?/p>
馬嘉祺“沒有?!?/p>
他的目光梳理發(fā)亮的廣告牌,梳理高低起伏的城市建筑,梳理橋梁,回到跟前,很寬容,也很有實質(zhì)意義。
馬嘉祺“過去的事,只有一個用途,就是造就了如今的我們,而我們只需要接受現(xiàn)在的我們?!?/p>
他低頭拉陳清言的手,把她拉到面前對著。
馬嘉祺“我們只需要接受現(xiàn)在的我們?!?/p>
他說我們。好吧,他沒說難以言喻的往事,也沒說雪萊。
陳清言想,他們啊,是如此的幸福,又如此地憂愁。
-
明白你的悲傷,替你埋葬它,然后將你輕輕托舉給你力量,這是獨屬于小馬哥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