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現(xiàn)場，杜城就見到了那令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他的女孩像個破碎的瓷娃娃一樣躺在地上，衣服已經(jīng)被腹部傷口中流出的血染紅，面上滿是痛苦，而眼睛已經(jīng)閉上。

杜城阿瑾！

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但他卻依舊覺得這個時間很長。他顫抖著把她抱在懷里，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堵住傷口，想讓血流停止。

但是不行，他的衣服也被染紅了。

蔣峰在杜城跑過去之前就已經(jīng)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他看著面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女孩，心里也難受極了。

杜城救護車呢？救護車怎么還不來！阿瑾，阿瑾，你撐住。

他嘶啞著聲音吼了一句，然后聲音不禁哽咽了起來，淚水糊了眼睛，但他卻根本無暇顧及。

——

警局辦公室里，沈翊正冥思苦想畫著畫像，忽然，落于紙上的鉛筆斷芯了，他的心里不知為何產(chǎn)生了陣陣恐慌的情緒。

手機鈴聲想起，他立即放下筆，屏幕上出現(xiàn)了“蔣峰”二字。

蔣峰沈翊，快來醫(yī)院，溫瑾姐要不行了。

手機應(yīng)聲掉落，蔣峰聽到動靜不停地呼喚著，他卻完全聽不到了，他的腦子里只有那一句“要不行了”。

騙他的吧，什么叫“要不行了”呢，明明前幾天她還在跟他吃飯。

他身體不禁踉蹌了一下，撞到了他的畫板，隨著畫板“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他也跑了出去。

蔣峰沈翊，沈翊……

手機里的聲音還在響起，但整個辦公室里只有那隨意倒在地上的畫板，無人應(yīng)答。

——

急診室的紅燈依舊亮著，杜城頹廢地坐在地上，張局也在病房門口焦急地踱步著。

沈翊拼命踩著自行車，一路疾馳，額頭也已經(jīng)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而與此同時，急診室的門開了。

醫(yī)生走過來，一臉頹然，雖然不愿承認，但他還是只能說出了最終結(jié)果。

醫(yī)生抱歉，雷醫(yī)生，我們沒能救回來。

杜城什么叫沒能救回來？繼續(xù)，你給我救她??！

杜城“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他揪住醫(yī)生的衣領(lǐng)。

張局杜城，你冷靜一點。

張局也難受，但她知道，現(xiàn)在做什么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

杜城慢慢松開手，雙目通紅，看到一旁的李俊輝，他沒忍住一拳打了上去。

杜城你一個警察，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她，啊，為什么！

李俊輝對不起，對不起。

李俊輝被打到在地，他低著頭，淚水止不住滴在地上。

張局杜城！

張局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忍不住呵斥了一句，蔣峰見狀，立馬拉住了杜城。

醫(yī)生搖了搖頭，隨后示意護士把溫瑾推了出來。白布蓋住了她的全身，饒是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但也沒有人任何人有勇氣揭開它。

沈翊一過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的心里滿是不好的感覺，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怎么也邁不動。

但即使走得再慢，他也走了過來。

沈翊這不是她對不對？

他望望杜城，又看看張局和蔣峰，迫切地想聽到他們說一句“不是”。

但是，沒有人回答。最后只有蔣峰啞著聲音回答了一句，還是他最不愿聽到的那個回答。

蔣峰溫瑾姐，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