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生會長這個位置是嚴浩翔被推上去的,就和他當(dāng)年加入學(xué)生會誤打誤撞一樣,所以放學(xué)后的招新工作他也難逃其咎。
他被安排坐在中間的位置,宋亞軒挨著他坐,大部分的報名表被塞在他的手里。
他拿著大概看了幾張,想還給宋亞軒,不小心碰掉一張。
他撿起來,上面字跡是熟悉的。
然后他看到兩個熟悉的字,鄔夷。
他留下這張報名表在自己這兒,其他還給了宋亞軒。
宋亞軒“看得怎么樣,有沒有中意的?”
嚴浩翔“什么中意不中意的,選妃呢。”
宋亞軒“此言差矣,進入學(xué)生會可不得和選妃一樣來伺候?qū)W校的安排。”
嚴浩翔和宋亞軒是同班同學(xué),還是同桌,盡管習(xí)慣對方偶爾的言語非同尋常,他難得嗆了一句。
嚴浩翔“平常寫作文不見你這么會?!?/p>
宋亞軒“嘿,哪壺不開提哪壺?!?/p>
嚴浩翔不繼續(xù)和他爭,繼續(xù)辦正事,問旁邊學(xué)生會其他人。
嚴浩翔“下一個是誰?”
“高一(6)班鄔夷?!?/p>
宋亞軒又冒出來說。
宋亞軒“鄔夷,五一,這個名字有點意思?!?/p>
嚴浩翔難得地笑了。
宋亞軒不是第一個說鄔夷諧音五一的,只不過每一個這么說鄔夷的最后都會被她說得體無完膚,就和鄔易之說的鄔夷講話不好聽一樣,在言語上很難有人占她的風(fēng)頭。
很快,鄔夷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躲了嚴浩翔一天,最后還是見面了。
易嘉余提出來不來時,鄔夷以為自己會一口拒絕的,卻鬼使神差答應(yīng)下來,寫了那張報名表。
奇怪得很。
她開始自我介紹,目光刻意地不看嚴浩翔,落在他旁邊男生身上。
鄔夷“學(xué)長學(xué)姐好,我是高一(6)班鄔夷,我……?!?/p>
等她說完后,有人問。
宋亞軒“學(xué)妹,你生日是在五一嗎?”
是嚴浩翔旁邊的男生在問。
對方笑嘻嘻的,露出潔白牙齒,開心的樣子和只白毛薩摩耶一樣,只不過問題是讓鄔夷煩的。
因為她馬上能猜到這么問原因,無非又是覺得自己名字諧音五一。
她皮笑肉不笑答道。
鄔夷“不是的,學(xué)長。我的生日是秋天?!?/p>
嚴浩翔默默旁觀,覺得有意思。
畢竟鄔夷被克的樣子實在少見,特別是那個假笑。
如果可以,他挺想拿手機拍下照片。
宋亞軒尷尬了一下,立馬用手肘碰碰嚴浩翔,示意他講話。
嚴浩翔沒搭理他,而是低頭看鄔夷的那張報名表。
宋亞軒索性閑聊似的。
宋亞軒“學(xué)妹,聽說你會跳舞啊。”
宋亞軒“平常還有在跳嗎?”
嚴浩翔突然抬起頭,直直看向了鄔夷。
鄔夷學(xué)舞是從四五歲開始的,如果不算上那場意外,至今最少十年了。哪怕她自己提出不跳了,嚴浩翔卻還是能注意到她時常在電視機里播放的舞劇,以及攢下舞蹈演出的票根。
所以,他也想知道她還希望跳舞嗎。
鄔夷感受到來自中間那道視線直直在自己,沉重的,壓在自己肩膀上,想揭開她的面紗。
但不可能。
她笑著,無所謂地說。
鄔夷“不跳了?!?/p>
嚴浩翔依舊保持沉默。
面試全部結(jié)束后,嚴浩翔不再管后續(xù)的選人,他拿上書包就離開。
鮮少的著急。
-
走到室外后,嚴浩翔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雨了。
他從書包里拿出事先準備的雨傘撐開,腦子里在想鄔夷有沒有帶傘。
太混亂了。
混亂到他路過藥店還是走進買了一些藥。
至于鄔夷有沒有帶傘的答案,他回到家得到答案是沒有。
他看到了開著門冒著熱氣的浴室。
嚴浩翔放下手中一袋藥在柜子上,轉(zhuǎn)身走進廚房里煮姜湯和晚飯。
鄔易之工作需要經(jīng)常不在家,哪怕請了鐘點工來做飯打掃衛(wèi)生,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嚴浩翔來。
等鄔夷吹完頭發(fā)從房間出來就看到餐桌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
她很清楚是嚴浩翔準備的。
她很快去廚房,看到他忙活的身影,走進去。
鄔夷“需要我?guī)兔???/p>
鄔夷喜歡每次吹頭發(fā)一半都會抹上層梔子花味護發(fā)精油,廚房面積不算大,勉強站得住兩人,他們靠得算近,那股梔子花味顯得格外濃郁,立體環(huán)繞在嚴浩翔身邊。
他抬頭看了眼鄔夷,很快收回眼。
有點熱。
像是感染上她身上洗澡后的熱氣。
嚴浩翔“你去把姜湯喝了,我這里快好了?!?/p>
嚴浩翔鏟起鍋里的菜放在盤子里。
鄔夷點點頭,不強求,走出廚房,然后把桌上那碗姜湯一口喝掉。
辛辣刺激著味蕾,擠出點滴鹽水。
她馬上去抽紙巾,誤打誤撞碰到放在柜上那袋藥。
是嚴浩翔買回來的那袋。
鄔夷打開看了眼,心中了然是買給自己的。
胸口那股悶悶的感覺又反撲上來,像是身處封閉的車廂里嗅著混雜的油煙味。
她看不懂嚴浩翔,明明自己一次一次在讓他在關(guān)卡過不去,他仍不斷刷新,堅持著。
和受虐傾向一樣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