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親愛的薇拉·奈爾——
我想你了。
姐姐,距離你的死,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我依然沒有辦法釋懷。
雖然你在夢中不斷地安慰著我、告切著我——“克洛伊,姐姐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這都是我自己的擅自主張,你一定要早點走出陰影?!?/p>
“沒關(guān)系的克洛伊,姐姐真的不怪你,要向前看哦,不要回頭,我永遠(yuǎn)都在你身邊?!?/p>
……
不。
可你呢,你或許不知道,你那瀕死前睜大的雙眼,依然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至今想起,我覺得我無法、也不應(yīng)該釋懷。
我替代了你的一切,你讓我怎么忘記。
怎么能釋懷。
每當(dāng)我聞到那個為你調(diào)制的“玫瑰之下”的香水味時,我的身體還是會止不住地顫抖。
你還記得嗎?
玫瑰兩份,檀香五份,天竺葵、花梨木各一份,那是你的味道。
姐姐,克洛伊很想你,也很后悔。
可更令我難過的是,我竟然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本屬于你的生活。
于是,那一年,我本準(zhǔn)備在春天里死去。
你聽過東方唐代的一句詩嗎?
“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當(dāng)我看完你的日記的時候,我就想,那就讓我死在春天吧,就讓我成為那個承載情詩的輕舟。
于是,我開始帶著幻想,與那致命的毒藥來到了一年又一年的春天。
我開始不停地對著春天說情話,對著春天落淚,我也不知道問誰,就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你說,海洋是什么顏色呢?”
我一直在困惑著這個問題。
直到某一年,一個姓德拉索恩斯的男人闖入了我的生活,他在熾熱的白光燈下遮蓋住了我的雙眼,親手剝離了我的疲勞與痛苦。
他的雙眼是湖藍(lán)色的,確實是如湖水一般的藍(lán)色,美麗而靜謐,給人以無限遐想。
但即便是這么美好的一雙眼睛,也掩藏不了他內(nèi)心的憂郁和深邃。
——他的兄弟病死了。
但與我不同,這確實是說遠(yuǎn)了。
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告訴我,他叫約瑟夫·德拉索恩斯。
他說,他什么都知道,但依然依然喜歡我,一直從不停歇地愛著我,希望未來也是如此。
你說,這可不可笑,我覺得他很幼稚,似乎覺得他那一套愛的說法能普度眾生。
我很反感。
我只是記得,當(dāng)時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你會后悔的。
他卻還是不以為然,他又拿出那一副救世主的態(tài)度,像極了父母每晚的禱告——“我不會的,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讓你知道這個世界是有光亮的?!?/p>
太自大了,我暗暗腹誹。
后來的后來,也就那樣了……我想不用我說,你應(yīng)該在那晚的飛機上,與我在夢中相見的時候也都知道了一切。
畢竟,我們心有靈犀,我們有別人不懂的默契。
你與我,也就是薇拉·奈爾與克洛伊·奈爾;他與克勞德,同樣也是約瑟夫·德拉索恩斯與克勞德·德拉索恩斯。
我們都深深愛著彼此。
約瑟夫總是告訴我、提醒我——我本應(yīng)該去享受浪漫,看看世間的美好,而不是沉浸在過去的爛尾中,默默在春天中沉睡,成為一個不再盛開的玫瑰。
但我還是不甘,我仍舊是固執(zhí)地認(rèn)為我不應(yīng)該釋懷。
過去我曾對他說,約瑟夫,放棄我吧,時間會消磨一切,即便是刻在心上的銘記。
現(xiàn)在看來,我確實錯了,姐姐。
我忘不掉你,薇拉。
我寧愿把自己活埋在春天里,風(fēng)的味道充斥著我的心臟,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好像早就死在了春天里了,卻又留戀花瓣的味道,所以才喘著氣茍活在世上。
他曾經(jīng)牽著我的手說會凌晨帶我去看海,也許海有很多種顏色,但偏偏不會是藍(lán)色罷了。
真的嗎?
似乎,我對這個世界又有了那么一絲的留戀。
不過,我早就在回憶中死去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或許會在這個春天重新涅槃而生,這一次我會為窗邊的綿雨,飄零的杏花,田園的白鴿而活著,不為任何人在愛里停留。
薇拉,你會替我高興的吧。
可是,我本來就是想在春天死去的,春天多好啊……萬物復(fù)蘇重生,我想埋在盛開的櫻花樹下,這樣我的內(nèi)臟里也能有花的味道,既然抓不住風(fēng),就成為它吧。
那個春天,我死在了那個春天,他們用櫻花埋葬了我,卻還是掩蓋不住尸體的腐臭味。
By:你的妹妹——克洛伊·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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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作者阿聆(頭像人設(shè))是初筆《第五人格攝香:我的榮幸》正文完結(jié)之后的第一個“番外”。
作者阿聆(頭像人設(shè))詳細(xì)版挪步隔壁原書查看,附贈完結(jié)感言及對于攝香這對CP的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