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笑了笑：“是因為藥粥才確定是我的嗎？”

“這是最關(guān)鍵的，其次，你們?nèi)菝蚕?，聲音也像，只是你外表是個少年，我也沒法多想”

“直到我在宮子羽那看到藥粥，我才徹底起疑沉思，就算你的外表變成少年，聲也難變”

任誰沒見他，光聽他聲音，都會說他是個成年男子

“這是你少年時期的模樣嗎？”

雪重子點了點頭，樓藏月眉眼含笑：“其實，你一開始要說是他孩子，我鐵定就放棄了”

“我……我沒娶妻，何來孩子”

那張面若瑩雪的臉有些泛紅，樓藏月又忍不住郁悶

“你現(xiàn)在這般，我就算有心思，也只能扼殺掉”

說著起身，只是還沒走兩步，身形突然一晃，失力跌坐在地，臉色發(fā)白，額頭直冒虛汗

“樓姑娘！”

雪重子準(zhǔn)備碰她，她死死捂住心口，搖了搖頭

“別碰我，我一會兒就好”

她眼尾泛紅，她自小就有心疾，只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作了，如今發(fā)作，連藥都沒帶在身上

她什么痛都受過，這點疼，她也能忍

天空下起了雪，雪花紛紛落在她的身上，她此刻使不上一點力氣，眼眶漸漸的也紅了

“失禮了”

雪重子直接抱起往房間走，樓藏月虛弱笑了笑

“我最狼狽的樣子，都被你看到了”

“狼狽嗎？我沒有覺得”

樓藏月閉著眸子，鼻尖處縈繞著雪宮松柏清冽的氣息

“你知道前執(zhí)刃為什么會給我黃玉嗎？他本來是想納我做姨娘的，我不愿意，便拒絕了”

“他說，想要正大光明留下來，伴他身邊，便只有做綠玉侍衛(wèi)，又或者，破格做黃玉侍衛(wèi)”

“若是可以更高，誰又愿意低，他便想辦法給了我黃玉”

她的聲音有些小，溫弱的不像話，仿佛是在提精神

“你是不是又中毒了？”

“沒有，我自幼便有心疾，家里尋了很多名醫(yī)，結(jié)果都治不好，所幸很久都沒有發(fā)作了”

“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突然就發(fā)作了，我也沒帶藥，只能先忍著，等會兒就過去了”

房間里，雪重子又點燃了一根蠟燭，屋子更亮

樓藏月意識昏沉之際，看著跳躍的燭火，想到了以前的事，她的房間，向來都是偏暗

她膚色冷白，除了天生，更多的，便是不見光導(dǎo)致的

無鋒的黑夜一向都很漫長，即使是天亮了，也見不到什么天光，只有幽冷、陰沉、昏暗

那是她生長的地方，她從未見過光，時間長了，也就不稀罕了，習(xí)慣了房間里暗沉的樣子

雪重子坐到床邊，輕輕的擦拭著她額上的冷汗

她睡著了，他也沒有走，只是靜靜的看著，直到看著她眼角流下的淚，忍不住抿唇心疼

“這么疼……還要硬忍”

他嘆了口氣，暖了指腹，再輕輕的蹭去眼淚

次日，樓藏月起身走出房間，看見了雪重子坐在那兒，正在熬著藥粥，還加了兩朵雪蓮

“后山的瘴氣越來越嚴(yán)重了，雪蓮盛開也不易，你多少還是省著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