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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完了飯,在后花園里面散步,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靜,他的眉頭皺在一起,似乎特別害怕刺眼的陽光。
的確,今天陽光太大了,我沒有涂太多防曬霜,我平時都很在乎自己的皮膚,但這一刻,我沒有想任何和他無關(guān)的事情,就這樣跟在他身后。
馬嘉祺跟著我來,那邊還有一棟小房子。
我任由他帶著我,下一秒,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屋頂,被植物墻給擋住了,但我依然能看到冒著頭的尖尖。
房頂上放了一只玫瑰,看起來孤寂又凄涼。
我們踩著泥濘里的石板路,我險些摔倒,他用手攬住我的腰,帶著我一步步走上去。
終于進入了這間房子,里面的陳設(shè)整整齊齊,看起來倒像天天被人打掃一樣。
沒有床,沒有電視機,只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手賬本,和一個有著工藝風(fēng)格的桌子。
旁邊的凳子也是木凳,矮矮的,可以用可愛來形容。
李語姍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小空間,你家花園也太大了。
馬嘉祺我本來打算拿它當(dāng)儲物間的,可發(fā)現(xiàn)沒什么東西能放,就變成工藝房了。
馬嘉祺那些花環(huán),木頭做的小玩具,都是女傭和管家做的,我平時不怎么用這些。
他邊說著,邊找了一個地方歇著,他坐在木屋的小樓梯上面,從置物的柜子里拿出來了一個大袋子。
把大袋子打開,里面裝了一個木吉他,看起來沉甸甸的,他把它架在腿上,撥弄上面的琴弦。
李語姍你還會彈吉他??!
李語姍這個吉他看起來很不好用的,你平時都在用這個練習(xí)么?
馬嘉祺不是的,這個吉他是我哥哥的,但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死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里又是一驚。
今天怎么老是踩雷啊……
李語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馬嘉祺哈哈,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你不要這么緊張。
他看起來確實不太在意,繼續(xù)撥弄著琴弦,發(fā)出悅耳又好聽的聲音。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里都是笑意,也有一點悲傷。
我總是看不懂他的眼神,就像是很早很早以前,我們就認識,可我卻什么都不記得。
看著他,我的心里就有一種使不上勁兒的感覺,就像快溺死的魚,呼吸困難。
他彈奏著肖邦的《F小調(diào)第2鋼琴協(xié)奏曲》,原曲明明是用鋼琴彈奏的,但這一刻,他撥弄著吉他,卻格外的動聽。
這一首曲兒,飽含了肖邦年輕時對初戀的愛意,就像海鷗,在茫茫海面上,銜到了一只紫丁香,它不知道她在何處,卻只能茫茫追尋。
馬嘉祺沒有看著我,閉著眼睛,彈奏著這首樂曲,看起來就像一個受了傷的人,正在用吉他,來祭奠死去的愛。
李語姍你知道嗎,你彈吉他真的很好聽。
他停下了彈奏,笑著對我說。
馬嘉祺我已經(jīng)學(xué)了十幾年的吉他了,從來沒有人認真聽過我彈曲。
馬嘉祺其實可以說是,我沒有想彈奏的人。
我有點面紅耳赤,他這話說的,難道我是第一個人嗎?
也許,他只是太久沒有發(fā)泄了,恰好我出現(xiàn)了,對,就是這樣。
我不想深究這首曲子的意思,我只知道,他心里肯定有個忘不掉的人。
李語姍你以后想彈,也可以找我,我也很樂意聽的。
李語姍我雖然不會彈吉他,但我會幾首鋼琴曲,校慶要到了,那時候如果有機會,我也會彈給你聽的。
我沖他笑笑,畢竟曲子這種東西,應(yīng)該禮尚往來。
馬嘉祺好。
我們坐在屋子里,時不時喝著果茶,看著外面的風(fēng)鈴飄來飄去,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嚴浩翔也喜歡在門上掛風(fēng)鈴,我清晰的記得,他桌上的掛鉤上,也有一串漂亮的風(fēng)鈴。
因為他那里根本吹不到風(fēng),聽不見風(fēng)鈴的聲音,所以我每次讓他把風(fēng)鈴掛到外面的墻上。
可他就是不聽我的,所以后來我每次碰那個風(fēng)鈴的時候,他就兇巴巴地不許我碰。
我被我的想法嚇了一跳,我居然又想到他了,心里有點難過……
馬嘉祺語姍。
……
馬嘉祺語姍?
李語姍啊!
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在叫我,手里的茶杯差點翻掉,有幾滴果茶滴在了地上,水漬就像盛開的花朵。
李語姍不好意思,我剛才走神了……
馬嘉祺沒關(guān)系。
馬嘉祺再過三十分鐘,我就送你回去吧。
李語姍好的,我媽應(yīng)該也快回去了。
聽到我說這句話,他卻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但又淹沒在空氣里。
也許是我多疑了吧……
烈日依然高高掛起,映照在我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白皙透亮。
也許這就是純白之夏吧。
【純白之夏支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