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則面無表情,獨自一人站在假山山洞口,手指狠狠的扣住巖石的突起側著耳朵聽著后花園里侍弄花草,修剪樹椏閑著聊天的雜工說著外邊傳的漫天關于她笑話。
恨恨的捶了一下旁邊的石壁,管理好表情,整理整理衣衫,柔則深吸一口氣走出假山外。
“你們都在聊些什么?看起來你們心情都還不錯!”
柔則假裝無事,笑吟吟的走向那兩個說小話雜役。
那兩個雜役聽見身后柔則的問話,一個機靈嚇得手里的工具滑落掉地。
反應過來,趕緊撲通一下跪倒地上求饒。
“小,小的見,見過大格格,大格格您怎么向這后花園逛來了?這花圃樹枝小的們還沒有修飾好,萬一傷到了大格格您就不好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略顯機靈,趕緊上前給柔則問安,心里也是犯怵,都說這那拉氏的柔則大格格心地純善,待人寬和有禮,對下人那也是另眼相待從不責罰,就是不知他們兩個說大格格的閑話,這柔則大格格有沒有聽見,沒聽見還好,要是聽見了他們倆的小命估計今天得交代這里了!
而另一個雜役就顯得膽小了,一直哆哆嗦嗦,恨不得眼淚鼻涕一起留下來,那個機靈的偷偷朝他身后的衣擺拉扯,示意。
柔則看在眼里,臉上卻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他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適,怎么還出來干活,沒給這后院的管事告聲假嗎?”
雜役一聽,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這大格格沒聽見,不然他們可真是逃不過去了。
機靈的一聽,趕緊上前,拉著旁邊的說:“回大格格,這家伙昨兒喝了兩口黃酒,回房晚了,哪成想這么不禁凍喝了兩口風今兒肚子就一直不得勁,這不怕耽誤了夫人格格到這花園里拾花弄景,就趕著上了,還沒來得及找管事說一聲呢!”
柔則想說什么,那邊她的貼身丫頭青竹手里拿著披風小跑著過來。
“格格,原來您在這里,我剛回房見您不在舞室就想著您肯定到這花園來散心了!”
青竹敞開披風,貼心的給柔則披上。
柔則按著披風帽檐,回頭給青竹示意看她跟前跪著的兩個花草雜役:“他身子不舒服,等會叫吳管事給他叫個大夫看看,這拖著病體再這花園里修剪花草,怪可憐的,另外看他如此勤快,支二兩銀子賞他吧!”
“是格格,格格您還是這般好心!”
青竹說著,從腰間荷包里挑出一角碎銀給那個哆嗦的雜役“喏,拿好了這可是我們格格賞你的!”
二人看著到手的銀子,大喜。
“多謝格格賞賜,多謝格格賞賜”
全然忘記了自己裝病的事情,待柔則主仆二人走遠了些,機靈點的伸手奪過那人手里的銀角子“哎,咱們得一人一半兒??!要不是我,這就得露餡了知不知道!你看看你那哆哆嗦嗦小膽兒那樣!”
“行行行,咱兩對半分,要不是哥哥你機靈,咱倆真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回到繡樓,柔則趴到床上,一臉憤恨想著剛才那倆雜役的風言風語。
猛地起身,叫來青竹她準備去母親那里一趟,明天就是她嫁給雍郡王當側福晉的日子,一想到這兒,她就一陣心痛。
明明當初說好的是嫡福晉,她也能光明正大的走那雍王府的正門,誰知道到底是誰破壞了她精心布置的計劃,讓她計劃落空落人口舌是非,成了他人口中笑柄。
心里的不甘越來越激烈。
對占著她嫡福晉位置的宜修心中怒火越發(fā)的旺盛,不行,得趕緊再找額娘商量商量對策。
她絕對不能就這么輕易的認輸。
在她過去見索綽羅氏的時候,身后一道黑影悄悄隱去,看離開痕跡好像是西苑的馬佳氏處。
那邊的宜修正抱著弘暉培養(yǎng)母子親情。
明天就是準新郎的胤禛卻在書房里安靜的抄寫著什么,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他就走個過場,其余的就沒他什么事了。
各無其事,但卻每人都暗懷鬼胎。
宜修像是有什么預感一樣,看看窗外天已經(jīng)漸漸昏暗,她覺得將來這王府的平靜會慢慢地被打破。
這王府乃至于以后胤禛若真的登上大寶,這水會越來越渾,漩渦也就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