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住的臉頰傳來冰冷的溫度,遠(yuǎn)不及耳邊的聲音冷。溫嫻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下,空白一片,驚惶的看著劉耀文。
劉耀文緩緩松開手,重新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倨傲又冷漠,
劉耀文“先前以為你撒謊,現(xiàn)在看來為了你姥姥的病,你倒是真的什么都愿意做?!?/p>
好半晌,溫嫻才想起來呼吸,卻因為吸氣太猛的緣故,狠狠的嗆了一口,捂著脖頸靠在墻上不住地咳嗽。
溫嫻“咳咳咳咳……”
她嗆出了眼淚,拿筆的手都在發(fā)抖,
溫嫻【你什么意思?】
劉耀文緩緩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修長的雙手交叉在膝蓋之間,俯身抬頭看她,
劉耀文“我要跟你做個交易。”
溫嫻“……”
劉耀文“我要溫家的藥方?!?/p>
又是藥方,他果然是為了溫家的藥方!
溫嫻臉色一僵,連連搖頭,
溫嫻【什么藥方?我不知道?!?/p>
溫家的藥方是商業(yè)機(jī)密,是溫氏醫(yī)藥集團(tuán)的命根子,連溫淼淼都不知道多少,何況她這個受盡冷落的私生女?
劉耀文“不急?!?/p>
他當(dāng)然知道溫嫻沒這么大能耐。
劉耀文“溫家那么多藥方,我只要一張,溫振華的私人保險箱里的那張?!?/p>
溫嫻無助的搖頭,
溫嫻【你這是強(qiáng)人所難】
不管劉耀文要哪一張,她都不可能拿得到的。
劉耀文“強(qiáng)人所難?”
看著那娟秀的字幾乎要刻進(jìn)本子里,劉耀文的眸色越發(fā)陰沉,冷眼看著面前的女人,
劉耀文“沒錯,我就是強(qiáng)人所難,這是你們溫家欠的債!”
當(dāng)年害得小玲葬身火海,本就該血債血償,怎么讓溫家還債都不為過。
想到這兒,劉耀文的臉色更加陰沉,幽幽道,
劉耀文“月底溫振華過壽,如果你拿不到的話,我會徹底幫你消除你在溫振華手里的把柄,那時候,你就再也不用掣肘于人了?!?/p>
沉冷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溫嫻狠狠一怔。
劉耀文這是要對姥姥……
絕對不可以!
劉耀文“考慮清楚了嗎?”
溫嫻【你給我一點(diǎn)時間】,
溫嫻不得不退一步。
劉耀文吩咐的這件事她根本做不來,她甚至都不知道劉耀文口中所說的那個保險箱在什么地方,何談拿到藥方?
劉耀文“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
溫嫻咬咬牙,攥緊了筆,
溫嫻【姥姥下周一手術(shù),我需要等到姥姥手術(shù)結(jié)束才能去辦這件事?!?/p>
看著面前的女人倔強(qiáng)的神情,劉耀文知道再逼下去不會有他想要的結(jié)果,思索片刻,落下兩個字,
劉耀文“可以?!?/p>
這么多年他都等了,不在乎這幾天。
劉耀文“不要妄圖?;?,”
臨走前,劉耀文丟下一句警告,
劉耀文“別忘了,一旦出點(diǎn)什么事,你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隨著‘砰’的一道關(guān)門聲,溫嫻猛地打了個冷顫,
半晌,溫嫻扶著椅子緩緩坐下,腿軟的沒有一點(diǎn)力氣。
劉家甚至江州市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必須得盡快帶著姥姥離開。
翌日。
劉耀文一早出門,在門口遇到張真源。
張真源“早?!?/p>
劉耀文“在等人?”
劉耀文點(diǎn)了頭算是打了招呼,目光越過張真源,看到他靠在身后的車,儼然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張真源并不避諱,
張真源“我去上班,順便帶阿嫻去醫(yī)院看她姥姥。”
劉耀文“阿嫻?”
這個稱謂落在劉耀文的耳中,莫名刺耳,冷眸中慢慢泛起寒霜。
而此時,溫嫻剛從屋里出來,背著一只樸素的米色帆布包,一腳踏出家門便迎上對面兩個男人的目光,一下子怔住。
這么巧的么?
她今天特意掐著時間晚點(diǎn)出門,就是想避開這兩個人。
張真源“阿嫻,早!”
張真源的聲音跳過劉耀文的身影,落在溫嫻耳中。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朝著遠(yuǎn)處笑了一下,可觸及劉耀文的目光時,笑容瞬間收斂,只能小心翼翼的點(diǎn)了一下頭,站在門邊一動不動,局促不已。
張真源“走吧,我?guī)闳メt(yī)院。”
張真源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如既往的溫和明媚,就如這早晨的陽光。
劉耀文“不必,我去公司,順路送她過去?!?/p>
劉耀文的聲音在院子里回蕩,莫名使得這早晨的陽光沾染了幾分冷氣。
溫嫻面色一僵。
張真源“阿嫻……”
張真源眼神一緊。
溫嫻不敢看張真源的眼睛,死死攥緊了帆布包帶子,在劉耀文迫人的目光下,慢吞吞的走過去,上了他的車。
從頭至尾,劉耀文一句廢話都沒說。
張真源看向車內(nèi)的神色難掩失落。
劉耀文從他身側(cè)走過,大手按在張真源的肩膀上,頗有力道,語氣有些冷,
劉耀文“你應(yīng)該叫她表嫂?!?/p>
張真源微微一愣。
商務(wù)車從院門口駛離,盛夏的院落莫名顯得肅殺。
從后視鏡里看到院門口那道白色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溫嫻心里的歉疚卻越發(fā)深了。
劉耀文“怎么?坐我的車很不情愿?”
身側(cè)傳來男人薄冷的聲音,溫嫻猛地回過神,連忙搖頭否認(rèn)。
劉耀文“那就是沒坐上張真源的車,很失望?”
溫嫻直搖頭,
溫嫻【是我不想坐他的車,就算不坐你的車我也不會去的?!?/p>
劉耀文“哦?是么?”
溫嫻【蘇姨不喜歡我接近張真源,我會保持距離?!?/p>
主動解釋,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是她在劉耀文身邊悟出來的生存之道。
看到這話,劉耀文冷哼了一聲,
劉耀文“倒是識相?!?/p>
蘇紅袖一直對張真源的婚事看的很重要,尋常姑娘都入不了眼,何況溫嫻?
劉耀文瞥了一眼身旁的溫嫻,又將視線轉(zhuǎn)到窗外,幽幽道,
劉耀文“離張真源遠(yuǎn)點(diǎn),不要自找麻煩。”
溫嫻忙點(diǎn)頭,表示自己明白。
看著她這副木訥的樣子,劉耀文懶得再和她廢話,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車窗外的風(fēng)景快速的后退,車廂里很安靜,溫嫻吊在嗓子眼的一顆心隨著身側(cè)平穩(wěn)的呼吸聲漸漸回歸了原位。
溫嫻小心翼翼地看向劉耀文。
他睡著的時候,臉上那道疤仿佛也淡了許多,并不像平時那么猙獰可怖。
溫嫻端詳了一會兒,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司機(jī)正從后視鏡里打量自己,登時神色一滯,忙彎下腰,借著要去撿掉在兩個座椅之間的帆布袋來掩飾尷尬。
剛撿起帆布袋,手腕陡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溫嫻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劉耀文醒了,可抬起頭卻看到他依舊閉著眼,卻冷汗卻順著額角的疤痕滑落,似乎是陷入了一場巨大的夢魘。
他這樣的人也會被噩夢魘住么?看著竟有些讓人心疼。
溫嫻?jié)u漸平復(fù)心緒,小心翼翼的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劉耀文“小玲——”
微不可聞的低呼聲中,劉耀文猛地睜開眼,銳利的冷眸仿佛藏了兩把冰刃,嗖的一下扎在溫嫻眼中,她狠狠打了個激靈,瞬間連呼吸都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