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道：“憋死你活該。你就不應(yīng)該強出頭，不應(yīng)該管這件破事。要是你最初沒有動……”

突然，江楓眠道：“江澄?！?/p>

江澄一愣，方知剛才說得過了，立即噤聲。

江楓眠并無責(zé)備之色，但神情卻由方才的平和轉(zhuǎn)為凝肅了。他道：“你知道方才自己的話有哪里不妥嗎？”】

　　虞紫鳶看到這，冷哼一聲。

　　江楓眠略顯尷尬。

【江澄低下頭：“知道?！?/p>

魏無羨道：“他就是隨口說說的氣話罷了。”

看著江澄口不對心、略不服氣的模樣，江楓眠搖了搖頭，道：“阿澄，有些話就算生氣也不能亂說。說了，就代表你還是沒明白云夢江氏的家訓(xùn)，沒……”

一個冷厲的女聲從門外傳來：“是，他不明白，有什么關(guān)系啊，魏嬰明白就夠了！”

猶如一道紫色的閃電一般，虞夫人帶著一陣?yán)滹L(fēng)刮了進(jìn)來。她站在魏無羨床前五步之處，雙眉揚起道：“‘明知不可而為之’，可不就是像他這樣，明明知道會給家里添什么麻煩，卻還要鬧騰！”】

　　江澄看向父親：“爹，也許我真的不懂，但我現(xiàn)在也不想懂了，我不知道什么是‘明知不可而為之’，但我記得，這句話還有后半句，‘有所不為，方有所為’。事實就是，您懂，明知要不回劍還去溫家要劍，被溫家利用空檔把蓮花塢滅了，您一人回去后也沒能擋住。魏無羨也懂，明知會連累，會引火上身，還往火坑里跳！現(xiàn)在，只剩下這點殘魂了！”

　　江楓眠沉默了，而虞紫鳶也是神色復(fù)雜。

【江楓眠道：“三娘子，你來做什么？”

虞夫人道：“我來做什么？可笑！我竟然要被這樣詢問。江宗主還記得不記得，我也是蓮花塢的主人？記得不記得，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地界？記得不記得，這躺著的和站著的，哪個才是你兒子？”

這樣的質(zhì)問，這么多年來已經(jīng)聽到過無數(shù)次了。江楓眠道：“我自然記得。”

虞夫人冷笑道：“你是記得，但光是記得也沒什么用。這個魏嬰，真是一天不惹事渾身就不痛快！早知道還不如就叫他老實待在蓮花塢禁止出門。溫晁難道還真的敢把姑蘇藍(lán)氏和蘭陵金氏的兩個小公子怎么樣？就算敢怎么樣，那也是他們運氣不好，輪得到你去逞英雄？”】

　　江楓眠嘆了口氣：“家訓(xùn)的事先不說。阿澄，你也做了那么久宗主了，有一點應(yīng)該明白吧，你們都是家族嫡系弟子，哪怕是在家族層面上也應(yīng)該搞好關(guān)系才對，我們剛復(fù)活的時候聽見街上有人討論三尊結(jié)義，人家藍(lán)金聶三家家主就私交不錯，所以三家經(jīng)?；突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xiàn)在江家在四大家族里面應(yīng)該是屬于孤立狀態(tài)的吧？”

　　江澄沉默不語，因為這是事實。

　　“阿澄，你就是太不會和人打交道了。明知不可而為之的家訓(xùn)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是一種逆流而上的勇氣，從來都不是什么直白的明知道不可以還要去做，而是哪怕我知道不可以，但是，為了某種事，某個人，或心中的某個道義，哪怕這件事是不可能的，你也有這種勇氣去拼一把。阿羨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我不多做評論，但是據(jù)我所知，我以前一直說他懂家訓(xùn)，是因為他有那種為了某個目標(biāo)不顧一切的拼勁，和做什么事都無愧于心的勇氣。

　　你呢？你可以為了某個人某件事某個目的不顧一切嗎？舉例來說，你可以為了江家不像現(xiàn)在這樣在四大家族中被孤立，拉下面子，耐住性子，去和另外三家好好相處，和他們交好嗎？”

　　“被孤立怎么了？我不需要他們交好，我自己也可以?！苯斡舶畎畹恼f。

　　江楓眠還想再說點什么，但江厭離攔住了，示意父親不要再說了，江厭離看了出自己的弟弟已經(jīng)有一點被說動了，接下來需要的是足夠的時間去慢慢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