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心情沉重的看著聶懷桑抱住他大哥的尸身痛哭流涕,而藍曦臣站在一旁,臉上滿是難過、黯然,至于......金光瑤,他眼眶微紅,下顎猶帶淚痕,一邊安撫那些受驚的賓客,收拾殘局,一邊又看顧著深受打擊的二哥、三弟,忙得可謂是不可開交。
旁人見了誰不說一聲兄弟情深,深明大義,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實際就在眼前......
而從聶明玦胸口泊泊流出的黏膩鮮血,順著金鱗臺的臺階緩緩而下,匯入了種植著金星雪浪的花田,不知,是不是魏無羨的錯覺,有了鮮血滋養(yǎng)的金星雪浪,仿佛更加的頹靡濃艷......
隨后,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場景發(fā)生了變化。
“大哥......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金光瑤冷冷的看著放置在鐵床上,聶明玦冰冷的尸體。明明這個人已經(jīng)死去了,徹底沒了呼吸,但看著他嚴肅的面容、不肯瞑目的眼睛,金光瑤還是升起了一絲恐懼。
“怎么?不忍心?”有人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魏無羨抬眸一看,是薛洋。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旁的“工具”,譬如斧頭、鐵釘?shù)任锸矁骸?/p>
“怎會......”金光瑤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要想......就只能......”金光瑤喃喃自語了一會兒,便與薛洋對視一眼,用斧頭劈開了聶明玦的四肢、頭顱!
鮮血頓時涌了一地。
然而沒等兩人松一口氣,意外發(fā)生了,因為就在聶明玦四肢離體的一剎那,體內(nèi)的怨氣猛然沖出,襲向金光瑤與薛洋!
“不好!”薛洋厲聲說道,并立即輔以靈力壓制,金光瑤亦然,卻不曾想這股怨氣強大的超乎他們的想象。
......
一刻鐘后。
“沒想到,他死了也不放過我。”金光瑤揉著眉心,有些疲憊的說道。
“要不然,怎么說你們是兄弟情深呢?”薛洋不懷好意的說道。
金光瑤橫了薛洋一眼。
“我倒是從亂葬崗,也就是夷陵老祖那里繳獲的一些記錄封印、鎮(zhèn)魂的日志里看過一個法子,我覺得可行?!毖ρ蟮纳袂檎?jīng)了一些。
“說來聽聽?”金光瑤連忙道。
“就是將他的尸體、驅趕分別封印在不同的地方,輔以夷陵老祖留下來的符咒,每隔一段時間加固封印,應當能鎮(zhèn)住這個家伙。”
聞言,金光瑤認真思索了片刻。
這個法子......確實有很強的可行性,再說魏無羨那個人雖然跳脫,但做出來的東西,卻是極富成效的。
“好,那便如你所說,就用這個法子吧?!苯鸸猬幘従徴f道。
于是,數(shù)日后,金光瑤與薛洋秘密出行,將聶明玦的軀干、頭顱,分別封印在了莫家莊、清河的祭刀堂、櫟陽常宅、義城,以及蘭陵。
當時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有人會費盡心機布下了一個局,以魏無羨、藍忘機為棋子,為的就是將已經(jīng)掩埋的過往,令其重見天日。
空間內(nèi)。
眾人前一秒還看著聶懷桑痛苦萬分的守著聶明玦的尸身不允靠近,后一秒便看見聶明玦的尸身出現(xiàn)在他們之前看到的,金光瑤寢殿中的密室里。
“他是怎么做到的?”楊無邪奇道。
清河聶氏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按理說,守衛(wèi)應該很多才是,怎會叫金光瑤如此輕易的得手?
陸小鳳攤開了手,向他答惑。
“事情大不假,不過你別忘了聶懷桑,兄長猝然離世后,要接兄長的擔子,繼任清河聶氏的宗主之位,但他年紀尚輕,難免需要幫襯著處理事務,以聶、藍兩家的交情,澤蕪君必定是要出席幫忙的,而金光瑤又與赤峰尊、澤蕪君是結義兄弟,到時候必不會設防,他只待人散去,便可偷龍轉鳳,將尸體移出來了,這于他而言,絕非難事。”
楊無邪神情復雜的點點頭。
這倒是。
金光瑤八面玲瓏,又心思縝密,善于觀察,若是與他相處,當真要廢不少力氣,光是言語之中,就須謹慎萬分,不然......就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掉進他的陷阱之中了。
(楊無邪:好怕怕......這種大佬,玩不過!玩不過!)
楚留香看著聶明玦死后不肯閉上眼睛的模樣,不禁微嘆:
“赤峰尊一生勇猛剛毅,卻被自己深受信任的義弟所害,含冤而死,又怎甘心沉入混沌呢?”
至于后面金光瑤與薛洋對聶明玦進行分尸,他們不忍再看,只偏過頭,或是閉上了眼睛,等待這場幻境......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