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紫鳶注意到溫逐流衣衫上染上的血漬,心底一沉,但面上依舊從容不迫,嗤笑道:
“你還有臉說什么對不起?惺惺作態(tài)!”她將話撂下,便橫跨一步,揮起紫電,向他襲去!
紫電靈光大盛,滋滋的閃爍著電花,將整個前廳籠罩下來。
金珠、銀珠見狀,也從腰間拔出匕首,將魏無羨、江澄護在身后,也與溫逐流纏斗在了一起。
她們自知修為不及溫逐流,便沒有直接釋放殺招,兩人則是不斷變換身形,牽制與他,想要盡力為蓮花塢,為虞紫鳶拖延時間,以求等到江楓眠趕回來。
“阿娘!”江澄瞳孔一縮。
與她們纏斗在一塊兒的溫逐流,眼神一暗,輕勾唇角,靈力猛然變換方向,不再專注攻擊虞紫鳶,而是趁空隙,再次對江澄發(fā)出攻擊。
金珠、銀珠眼見著江澄就要受下,情急之下,擋于江澄身前,為他受下這一擊。
“啊啊啊??!”兩人捂住丹田,渾身痙攣的倒了下去。
虞紫鳶看見這一幕,眼神一厲,心痛萬分。
金珠、銀珠雖是使女,但她們自小一塊兒長大,說是姐妹也不為過,后來她們又師從同一人,默契非比尋,,無論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后,都對她忠心不二,然而就在她眼前,為了救他們,被人......
她的狹長眼眸散發(fā)著深深的寒意。
但虞紫鳶知道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她修為縱使與溫逐流不相上下,但她心有牽掛,長此以往,必不能敵,而溫家的其他修士即將趕來,最穩(wěn)妥的辦法是盡快與江楓眠會合,將情況盡數(shù)告知!
于是,她猛然爆發(fā)一陣強勁的靈力,打了溫逐流一個措手不及,而她也趁此間隙,一左一右的提起動彈不得的魏無羨與江澄,沖出了前廳,飛身離去。
溫逐流得了溫晁的囑咐,怎容得幾人就此離去?立即就要追擊,但他萬萬沒想到,倒在地上的金珠、銀珠雖是失了修為靈力,卻還存有意識,她們憑著最后一絲力氣死死拖住溫逐流的腳腕。
“不許走......”金珠、銀珠強撐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溫逐流抿了抿嘴唇,竟真的停了下來。
空間內(nèi)。
“不好!溫逐流身上這痕跡......是已經(jīng)動手了嗎?”花滿樓看見溫逐流衣衫上絲絲縷縷的血痕依舊不敢相信,聲音也略微有些顫抖的說道。
要知道此時的蓮花塢,因江楓眠的遠行,人手不足,剩下的,不過是一些還尚無自保之力的少年。
難道那些純樸無辜的生命已遭溫逐流的毒手,被肆意的奪走了?
陸小鳳看出花滿樓心中的疼惜與難過,輕嘆一聲,低聲道:
“七童,岐山溫氏既然已經(jīng)來了蓮花塢,斷沒有空手回去的打算,傷亡自是、自是在所難免的......你也不要過于憂心了......”
花滿樓目光黯淡。是啊,自己再怎么難過,事情早已經(jīng)發(fā)生了,是始終改變不了的,終究只是一場妄想。
從前他總以為自己熱愛生命,寬容待人,用樂觀的態(tài)度面對生活,終有一日,也會感化身邊的人和事,殊不知,世界之大,連他也不過只是其中一粟,又談何改變呢?
眾人都不過是這世間的棋子罷了。
面對陸小鳳的寬慰,花滿樓勉強一笑,道:
“沒事......讓我好好想一想吧,好好的,想一想......”
陸小鳳頓了頓,應(yīng)道:
“好,我等你。只是我想告訴你,我陸小鳳欣賞的那個花滿樓花七童,是一個不管遇到怎樣的挫折,都能很快振作起來的男子,所以,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說完,陸小鳳如往常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花滿樓一怔,心情竟奇跡般平靜了下來。
他模仿著陸小鳳的動作,朝他一笑,輕聲說道:
“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p>
......
“金珠、銀珠......這兩名女子,的確是巾幗不讓須眉?!背粝阋娮C兩人的生命宛如鮮花般凋零,遂不禁輕嘆一聲,極為惋惜的說道。
即便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想要保虞夫人、江澄、魏無羨的周全,給他們留下活命的機會,這樣彌足珍貴的情感,早已超脫了俗世的主仆情,使其變得更為高尚、純真。
“這個溫逐流......”不少人咬牙切齒的念叨著這個名字。
此人果真不負愚忠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