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殿。

白子畫正在院子里泡茶。

他知道今天是青顏的十六歲生辰，初見時還是個小姑娘，如今，也長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白子畫輕嘆，心中萬千思緒，在這無人的月色下，難得露出幾分脆弱。

察覺到有人進(jìn)入絕情殿，白子畫表情一收，又成了那個淡漠高華的長留尊上。

青顏半牽半扶著花千骨，看到白子畫，因為現(xiàn)在不方便行禮歉意一笑：

“尊上，千骨醉了，我送她回來休息?！?/p>

白子畫看著青顏沒有回答，青顏有些奇怪地看回去。

白子畫回神，有些心不在焉：“嗯，送到千骨的房間去吧，辛苦你了?！?/p>

青顏：……呃……

她本意是把人交給白子畫就走來著。

不過，也行吧。青顏一邊帶著花千骨走一邊想著，現(xiàn)實里的花千骨沒有停止生長，現(xiàn)在也是一個玲瓏有致的大姑娘了，估計是顧及男女授受不親吧，畢竟在她印象里白子畫是一個挺古板守禮的人。

……

看著青顏走遠(yuǎn)，明明沒有喝酒，白子畫卻覺得他有些醉了。

今天的青顏一番打扮，美得像昭昭日月，耀眼的似要將人灼傷。

他感覺此刻自己就像撲火的飛蛾，明知前方是毀滅，卻仍想要用盡全力，去擁抱那一份光明和溫暖。

……

終于，當(dāng)看著來到他身前行禮辭別的小姑娘時，他在心里對自己說，就放縱這一次吧。它會成為一個永遠(yuǎn)的秘密，誰也不知道，不會打擾青顏的生活。往后余生，只他一人珍藏這段回憶。

于是，他對著離去的青顏暗暗施了個昏睡訣。青顏身體就要往前倒，白子畫接住青顏。那雙淡漠的雙眼，此刻就像一池碧波，恨不得讓人溺于其中。

他將青顏抱起，放到旁邊的桃花樹下。白子畫因長年練劍而生出薄繭的手掌輕柔地在青顏臉上摩挲。

此刻，那雙似琉璃的眸中滿滿的愛意再無掩藏，盡數(shù)宣泄出來。他低聲呢喃著青顏的名字，注視著青顏良久、良久。

時間仿佛在這里停滯。不知過了多久，白子畫緩緩俯身，輕柔的吻落在青顏的唇角，而后，兩人的唇瓣相接。

如最忠誠的信徒在膜拜神靈。他的吻，虔誠而神圣！

……

……

笙蕭默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一把將白子畫推開：“師兄，你在做什么？”

白子畫睫毛顫動，袖中的手握拳收緊，神色帶著幾分心虛和不自然。他沒想到笙蕭默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面對自己的師弟，白子畫沉默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坦然相告：“師弟，我……”

接下去的話未出口，笙蕭默打斷他：“你對青顏生了情，是嗎？”

白子畫睫毛顫動地更厲害了，像是釋然，又像是無悔的堅定：“是！”

笙蕭默氣極反笑：“什么時候……算了，這不重要。她知道嗎？”

白子畫聲音略微沙?。骸八恢溃摇瓘奈磳λ砺哆^?！?/p>

笙蕭默沉默了片刻：“師兄，我一直都記得，你是那個從小護(hù)著我、教我修行的師兄，你、大師兄、還有師父，一直都我的家人。但，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獨青顏不可以?！?/p>

說著自嘲一笑：“我竟是親手把心上人送到了情敵手中，呵……”

白子畫敏銳地抓住了關(guān)鍵字眼：“……心上人？”

“你們不是……”

笙蕭默：“不是什么？師徒是嗎？師兄你都可以，我為什么不行？”

白子畫理虧，沉默。

笙蕭默把青顏抱起，欲轉(zhuǎn)身離去。經(jīng)過白子畫身邊時，笙蕭默腳步一頓：“我與顏兒兩心相知，已互明心意。還望師兄，自重?！?/p>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徒留白子畫在原地身體一晃：“兩心……相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