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挑了幾本游記野史,小夏子忙安排小太監(jiān)隨行送至延禧宮。
才進宮門就見富察貴人一臉憤懣地擋在她的宮門口,看見她的步攆,快走幾步,拿著帕子的手指恨不得戳死她,“你我同是貴人,平起平坐,你怎敢讓協(xié)同內(nèi)務(wù)府克扣我的份例?”
安陵容斜靠在步攆上,神色淡漠透著些厭煩,柔弱道,“貴人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太懂呢?”
富察貴人看著她矯揉造作的模樣,心里來氣,又見她步攆也不下,尖聲道,“你!你先下來再說!”
安陵容用帕子擋住臉,睥睨著身材嬌小纖細的女人,“可是妹妹我一路勞累,現(xiàn)在站不起身了,姐姐可否體諒我一回?”
富察貴人瞪著圓眼,怒意盎然,“你累著什么了?你果然心機深沉,平日卻裝模作樣,不知皇上知道你這樣還會寵著你嗎?”
安陵容朝她笑笑,鴉睫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在陽光下蓋住一片嫣紅的陰影,“姐姐真會說笑,皇上當然是會一直寵著我了,”她左手抬起,四個小太監(jiān)立刻將步攆傾斜著放下來,菊清上前扶住她下來,她一步一步走到富察貴人身前,視線狀似不經(jīng)意般滑過她的腰,輕笑出聲,又湊前在她耳邊低語,“姐姐,皇上最喜歡我的腰了,可不是姐姐所想的心機?!?/p>
富察貴人聽得耳朵燒紅起來,猛的后退一步,驚愕地朝她抿嘴,“你!你不知羞恥!”
安陵容見她手指打著顫,輕柔的將她指過來的手推開,神色多一分譏諷少一分溫柔,“我聽說姐姐都是在上面自己動,到底是誰不知羞恥,嗯?”
她的力道很輕,但富察貴人承受不住她赤裸裸的言語譏誚,軟了身子被宮女扶著,小臉紅中帶白,眼里漸漸含了羞意的淚水,她哪里知道安陵容身為魔族在那事上天賦異稟,只要看一眼她承寵后的樣子就能知道了。
皇上竟然連這種私密的事情都和她說嗎?可被召幸時皇上自己不愿意動,她能怎么辦?況且嬤嬤也教過那樣服侍,難道是皇上嫌棄她伺候得不好?
富察貴人的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她只覺得今日實在是面子里子都被安陵容踩在腳底下摩擦,丟人極了,她出身滿洲大姓富察氏,哪里受過這樣的羞辱?
菊清扶著安陵容裊裊而去,芊芊素手往后揮了揮,“姐姐,恕妹妹不遠送?!?/p>
富察貴人聽見她這嬌笑的聲音,氣的白眼在眼眶里翻滾,氣差點背過去,好在有宮女扶著,她顫巍巍朝安陵容道,“你給本貴人等著!”
她強撐著身子,挺直了脊背,冷冰冰地對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威脅道,“今日這事要是出了延禧宮,本貴人就把你們通通送去慎刑司?!?/p>
在奴才們諾諾保證下,踩著花盆底陰冷地看了一眼沁桂閣的牌匾離開了。
寶鵑殷勤地替安陵容卸下旗頭釵環(huán),給她按肩,“小主,富察貴人見了您竟然不行禮,您可是有封號的貴人,比她高半級呢!咱們要不要幫她再熟悉熟悉這宮里的規(guī)矩?”
安陵容手上拿著一本游記仔細地翻看著,聽了這話她不置可否,“你覺得要如何教她熟悉規(guī)矩?”
菊清在一旁給她灌湯婆子,春天一下雨就轉(zhuǎn)涼,湯婆子也就沒收進庫房,還時不時要用著,她輕皺眉,“小主,奴婢覺著,只怕不大妥當?!?/p>
寶鵑心里不舒服,面上擠出活泛的笑意,“瞧菊清現(xiàn)在是一等宮女,竟擺起教引嬤嬤的譜了,”她說罷又偷笑一聲。
安陵容不接話,將手上的游記翻完,又拿起另一本,“寶鵑,你昨日泡的六安瓜片不錯,你再去泡一壺來?!?/p>
寶鵑心頭一跳,仔細觀察了一下安陵容的神色,沒看出任何異樣來,可她還是感到很不安,小心翼翼道,“小主,要不還是讓桂芝去吧,我還想給小主捶背松泛松泛呢!”
安陵容伸手拍了拍寶鵑按肩的手背,柔聲道,“我習(xí)慣你泡的,去吧。讓香蓮給我按就行?!?/p>
寶鵑放到嗓子上的心安穩(wěn)下來,她正愁沒有機會下藥,小主竟然自己要求她泡茶,她一邊感到松快,一邊又有些鄙夷,與欺瞞成功的自傲。
她斂下心神,恭敬福身道,“是,小主,奴婢這就去。”
菊清看著寶鵑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她有些擔心小主被她攛掇著做些落人把柄的事。
她走到安陵容身旁,將湯婆子遞給她,“小主,奴婢覺著余官女子可真可憐。”
安陵容笑笑,接過湯婆子,在胸口蹭了蹭,將暖意裹進去,“余官女子恃寵生嬌,蠻橫無理,視宮規(guī)于無物,放心,我定不會像她一樣?!?/p>
她私以為余氏失寵,主要是相貌平平,更不會勾搭男人,把野心都放在表面,又草包又廢物。
菊清原本籌集了滿肚子的話此刻全被卡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的噎得難受,她滿臉赧色,不好意思的撇了一眼自家小主,“小主,您竟然都知道奴婢想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