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墻上的菱格窗照進(jìn)來,落在古香古色的房間里,增添溫暖和光亮。
習(xí)慣按時早起的鐘離此刻長發(fā)在背后散開,洗漱之后穿好衣服,要一絲不茍地把扣子系到最上面那一顆。
“嗚……”躺在床上的少年嗚咽一聲,似乎有醒來的跡象,他半張臉都埋在玩偶里,被子滑落到了肩頭。
少年的樣貌還保留著些許未成熟的青澀,醒著的時候一雙小鹿似的眼眸水汪汪的,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睡著的時候卻總是皺著眉頭,睡眠仿佛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自從想起少年的身世后,鐘離能夠理解他為何這樣不正常地嗜睡,是他的身體尚未能夠完全控制體內(nèi)力量,而受到契約中沉睡力量的影響。
至于為何會如此不安,大抵與他從前經(jīng)歷相關(guān)。
鐘離心生憐惜,他將左耳的墜子戴上之后,走到床邊為少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他緊緊抓著玩偶的手握進(jìn)自己的掌心。
來自鐘離的巖元素力讓少年皺著的眉頭松開。
昨晚鐘離帶著人從北國銀行回到他在往生堂住處,想要把懷中少年放到床上睡時,卻沒有想到少年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愿意放開他的手。
“不要……爹爹不要走……”他不安極了,卻怎么都醒不來,委屈得幾乎要哭了。
無奈,鐘離只能草草收拾了一番,把人摟進(jìn)懷里睡去。
片刻,少年的眼皮動了動,但鐘離等了許久仍不見他睜開眼睛,“既然醒來了,就起身吧,賴床并不算得一種好習(xí)慣?!?/p>
說完,鐘離松開他的手,叫裝睡的少年瞬間緊張起來,瞬間把眼睛睜開去尋找男人的身影,“爹爹!”
鐘離動作迅速,回來時就見到嗣音鞋都沒穿,光腳追到了房門口,光潔白皙的腳直接踩在地上。
或許應(yīng)當(dāng)鋪一塊地毯了,嗯,厚一些的。鐘離心想。
“爹爹,不要走……”
和昨晚一模一樣,真是愛哭。
鐘離手里還拿著被水沾濕的毛巾,走上前去毫不費力地把人抱回床上,“洗臉?!?/p>
聽到他說話的少年立刻乖巧地?fù)P起小臉,手還抓著他的衣襟,任男人動作。
洗過臉后,換了另一塊柔軟的毛巾擦拭那雙踩了地的腳。
少年的腳也生得小巧,能夠被人正正好捧在手心里,男人仔細(xì)溫柔擦拭的樣子讓少年貪戀。
好像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好像自己正在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細(xì)心呵護(hù)著。
“三天?!彼靡艉鋈幌肫鹗裁矗€氣似地扭過頭去,“爹爹晚了三天。”
頭扭到一邊去了,偏偏眼睛還在往鐘離這邊探。
他表達(dá)不滿的樣子是直率又可愛。
“是我失約在前,你想要或是想做什么,我都會滿足你。”
鐘離話說出口,就算少年想要的東西價值連城,他可能都會想辦法拿來給他——雖然最后不一定是鐘離付錢就是了。
從沒有人問過嗣音想要什么,鐘離的問題讓他少有的沉默,“……和爹爹在一起就好?!?/p>
他明白,這是一個奢求。
哪怕被男人那樣溫柔的對待,少年仍舊不能自信。
有些想法絕非一言一語,一朝一夕能夠被他人改變。
鐘離沒有強迫他,反而提議,“那不如同我去一個地方?!?/p>
與此同時的群玉閣中,正在沉思的凝光被秘書喚回神。
“凝光大人,旅行者和愚人眾的執(zhí)行官一起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