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yīng)該只是擦了擦臉,身上的衣服還濕濕的粘著泥巴,我連忙走過去打開了小太陽,湊到他身邊都能明顯感覺到寒意,不只是他身上的,還有氣氛。
見他頭發(fā)還在滴水,我顧不得其他將自己的毛巾遞過去。
黎別“你這樣會著涼的,有什么事洗完澡再說也不遲?!?/p>
他毫不客氣的接過毛巾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接毛巾的手猛的往上,拉住了自己的手腕用力向前帶,我重心不穩(wěn)朝他懷里撞去。
我第一反應(yīng)有些錯愕,對于他的行為也沒有生氣只是從他懷里默默退出來拉開了些距離,趙小童從來不會做出這樣如此越界無禮的動作,他一向是懂得分寸的。
他握著我的手腕并沒有松開,而是猛的將我的袖子向上擼去,露出臂膀。
他做了心理準(zhǔn)備,但顯然沒有做足,那一瞬間我明顯感受到他的怔愣錯愕。
小臂與手腕處都是曾經(jīng)自殘留下的傷痕,經(jīng)過歲月的沉淀變成一條條凹凸不平的疤痕。
但大臂上卻是布滿傷痕縱橫交錯,新的傷口覆蓋舊的傷疤,說是潰爛也不為過。而今上面還有一條血淋淋的一片糊在傷口上的長長的傷疤,是新留下的。
趙小童“黎圓圓,這就是你說的。”
趙小童“離開我,你也會好好生活的嗎?!?/p>
趙小童“你就是這么生活的?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
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無意間被趙小童發(fā)現(xiàn)了她自殘的事,那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趙小童是有些偏執(zhí)和瘋的,他說“痛苦沒辦法感同身受,但疼痛可以,以后你劃一刀我也劃一刀,起碼這樣我能與你共勉?!?/p>
于是瘋了似的拿刀給割自己,我攔下了他并許諾再也不會了。
分手那天他出乎意料的爽快,但提出了條件,讓我向他保證,要照顧好自己特別是不能傷害自己,而今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這一連串的話語砸向我讓我有些恍惚,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站在原地?zé)o措的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接受帶來的懲罰。
之后就陷入了安靜又詭異的氛圍中,他拉著我的手默不作聲幫我上藥,酒精接觸到傷口的那一刻我確定我不是在做夢,疼,鉆進骨子里的痛。
能感受到,他在壓抑情緒,也控制著自己的手上的力度盡量不弄痛我。
我突然回想起那年夏天,我意外雙摔傷他也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幫我上藥,經(jīng)歷這看來平平無奇的幾秒,但影子早已被我揉碎進記憶碎片中。
如今物是人非,就不該閑下來的,我想。停下來的總會弄丟一些東西,發(fā)生一些事情,令人窒息。
黎別“我沒事,你快去洗澡吧,別...”
我想趕他走,不愿意在沉浸在這別扭的氛圍中,話還沒說完,感受到手上被一滴水砸中,反應(yīng)過來是趙小童在流淚,連話都沒說,就突兀地落淚我的手也聚成水洼。
我望著他怔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又是因為什么,那些晦澀的話扼住喉嚨讓我無法說出口。
他還是抓著我的手不讓我亂動,舊年夢如往昔蔓延,我只能用另一只手撫上他的臉替他拭去眼淚,像從前他幫我那樣。
“小童,怎么了和我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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