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甫大妃,臣上官甫叩見娘娘。
太妃你我的關(guān)系不用這些虛頭巴腦的,還是叫我素雪吧,三哥
說著,示意晴兒退下。
上官甫眉頭一驚,多久了,再次聽到這個稱號,像回到了多年前那個春雪消融、草長鶯飛的草原上,四個人的策馬奔騰。
上官甫 娘娘,我們說好了,此事永不再提。
大妃從臺階上小跑下來,抓住他的衣袖,
太妃三哥,你會永遠站在我這邊的。
說著,又轉(zhuǎn)向殿外瀉下的一地月光,抬眸看著美麗皎潔的月亮。
太妃今晚是月圓之夜,不知道羽兒怎么樣了?
臉上帶著的是淡淡的笑容,還偷偷地笑出了眼淚。
上官甫你會不會太可怕了,素雪。
可怕?素雪回頭看著這雙以前迷倒了多少少女的眼睛,雖然滄桑變化,但眼睛仍然具有攝人魂魄的魅力。
上官甫他是你的親兒子呀!你給他下毒還不夠,還故意要在發(fā)作后第二天給他,你就不怕他熬不過去,死了嗎?
上官甫吼叫道。
太妃他如果熬不過去,那他不配做我的兒子!
素雪大手一揮,一股肅殺感浮上心頭。
她素雪的兒子,是當之無愧的王者,怎能輕易死掉,他是浴火的鳳凰,如果怕死,懦弱無能有他又有何用!
太妃三哥,毒是你找的,你也有解藥,明知他有多痛苦,你不也是狠心不救。
他上官甫和她半斤八兩,誰也不要編排誰。
上官甫無奈地搖了搖頭,
上官甫你知不知道,子母蠱沒有解藥,既殺不了母蠱,也無藥可醫(yī),只能一輩子靠著每個月給的藥過活,到最后會肝腸寸斷,至死方休。
素雪像天塌了一樣,不肯相信地盯著上官甫,她希望這只是他為報復她開的玩笑。
太妃不可能的,耶律皖不是將唯一一株憂遁草給了耶律翔了,所以他這十年來都沒有發(fā)作。所以只要找到憂遁草,羽兒就有救的。
素雪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一樣,可她已經(jīng)找了十年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上官甫素雪,你死心吧。耶律翔能活是因為耶律皖在他身上下了寒霜之毒,將子蠱凍死,但他每月要服下下藥之人的心頭血,方能熬過發(fā)作之日。
上官甫也是那天宋禧解剖完后,去親眼看了他的尸體,得到的答案。即使他沒被下毒死,他遲早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哈哈哈!素雪像瘋了一樣,已分不清是笑還是哭。
太妃耶律皖,你是真的愛她,為了她的兒子,寧愿既忍受蠱蟲的反噬,和每月放血救子的疼痛,看來還是我低估了你對她的愛了!哈哈哈哈。
突然她又蹲坐在地上,默默地流淚,
太妃可憐我的羽兒,成了最無辜的人。
上官甫上前,攙扶起她,
太妃三哥我求求你救救他,他是我人生的唯一依靠了,或者我也下寒霜之毒,然后………
他搖搖頭,唯一的一條赤練蛇已死,再也沒有什么藥引了。
大妃整理好衣著,抹好亂掉的頭發(fā),
太妃那三哥,就替我殺了耶律翔吧,讓羽兒活得比他長,這樣我又贏了。
望著這個將勝負凌駕一切之上的女人,他只能露出可憐同情的眼神。
如果沒有云兮的出現(xiàn),會不會他、素雪、似陽、耶律皖,他們的結(jié)局會不一樣呢?
上官甫悄悄地從殿上退下。這世上沒有如果。
這夜,耶律婉鼓起勇氣敲響了馬子衿的房門,邀約他一起賞月。
公主府的水榭亭臺很是錯落有致,在皎皎月光中熠熠生輝。
馬子衿月圓之夜的光輝很是燦爛。
月圓?耶律婉突然想起記憶中的那人逢月圓之夜都是這般受折磨,不知今夜在王宮中他又該如何熬過漫漫長夜。
耶律婉馬公子。
聽到耶律婉沒在喊他好心人哥哥,他便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么話了。
耶律婉明日就是舉事之日,是成是敗,生死難測,所以我有句話一定要和你說。
像是鼓足了所有力量,
耶律婉我中意你,你可是也與我一道呢?
女兒家害羞的樣子映在他的眼底。他知道對于一個公主仍不顧世俗大膽的表達自己的喜好,很是難得,就像宋禧一樣,但——
馬子衿公主,臣何德何能能得到您的垂青?臣萬萬不敢想的,所以恕臣難以接受。
耶律婉見馬子衿一再退步,甚至蹙眉低眸,一副擔心害怕的模樣。
耶律婉你是不能?不敢?還是不想?
耶律婉一再逼迫他,讓他退無可退。
馬子衿臣不愿。
鏗鏘有力的三個字一拳拳地打在耶律婉的心上。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是不愿!好一個不愿!
耶律婉為何?
馬子衿臣已有托付終身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是臣給予她的期許。
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男子流露出的濃濃愛意竟是此刻。
耶律婉如果你今后還遇見到更好……
馬子衿不會的,有了她,任何人都不可。
耶律婉那我就在問你最后一個問題。
耶律婉幾乎是帶著哭腔,但好強的性格告訴她不能哭,
耶律婉如果你先……
馬子衿沒有如果。
他馬子衿、馬嘉祺不去想假設的事,抓住宋禧,抓住現(xiàn)在是他最想要的。
耶律婉徹底地將自己的自尊掏了出來,被人揉碎,在扔在地上踐踏。
馬子衿公主,可否將臣借與你的玉佩還給我?
馬子衿叫住了往回走的耶律婉,其實并沒有多珍貴,只是上面有宋禧生氣時摔壞了一角。
耶律婉冷笑地將其從腰上解下,虧她每日拿著訴衷腸,卻是真心錯付。這時她忽然想起宮中的那位美人曾急切地問玉佩所屬之人。莫非………
耶律婉你中意之人姓甚名誰?
馬子衿想有難言之隱般,但為不和耶律婉過多的拉扯,
馬子衿禧兒,她叫禧兒。
耶律婉若有所思,還是將玉佩還給了他。
耶律婉啊,耶律婉,你知道名字有何用,去殺了她嗎?那種橫刀奪愛、破壞姻緣的事,她不屑于做。
馬子衿來回撫摸著玉佩,之所以那么急切拿回來,是怕明天后,宋禧若問起他的玉佩,以她那個醋壇子,玉佩不見了定會和他大干一架的。
耶律翔你的意中人叫禧兒,是我認識的那個禧兒嗎?
黑暗中,耶律翔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