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歲歲無虞，長安常安”

一早起來，天邊總是霧茫茫的，到處籠罩著白色的煙霧，猶如蒸汽一般。太陽從山嵴緩緩升起，把白白的霧兒，蒸散在天空中。

是周一，長郡有一節(jié)早自習，從七點上到九點鐘?，F(xiàn)在不過五點多，學生通常不會來這么早，這個時間的校園人煙稀少。

下了樓梯，到達教室時只見教室門隱隱開著一點罅隙，隱隱約約聞到一股略帶嗆人的煙味。

桑己瞥見一個沒有穿校服的女生，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半垂著頭靜默地抽著煙。

抽煙是件很常見的事情，至少在地勢偏僻的地方是很常見的。

小時候，桑己總是能見到父親常常因過大的壓力而不免抽上幾根。

只是父親抽煙的方式很古怪，抽進去好幾口，才噴出去一口，那一口煙在肚子里憋得太久了，帶著五臟六腑的焦味從鼻孔里擠出去，干熱的要擦出火星子。

而在一旁的她總是會被嗆著，漸而久之，父親就很少她面前抽了。

女孩一人獨坐在座位上抽煙，看煙頭白灰之下露出紅光，微微透露出暖氣。

待要再劃一根洋火，再點起那已點過三四次的雪茄，卻因白灰已積得太多，點不著，乃輕輕的一彈，煙灰靜悄悄的落在地上，其靜寂如同我此時用毛筆寫在中紙上一樣，一點聲息都沒有。

于是再點起來，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露，香氣撲鼻，宛如偎紅倚翠溫香在抱情調。于是想到煙，想到這煙一股溫煦的熱氣，想到室中繚繞暗淡的煙霞，想到春來臨的意味。

待桑己推開門時，已經是六點有余，女孩早已掐滅了煙頭，開始補起覺，仿若剛才的景象如同南柯一夢般。

唯有空氣中淡淡的煙味證明了這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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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歲。

桑己是在別人口中知道她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