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家主,宋探花詐尸了!”侍從連滾帶爬的跑回來大吼,吼得袁慎心神一顫。
右眼皮一直跳的袁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斥責道:“好好說,發(fā)生了什么事?”
侍從面帶驚恐:“家主,那何家女娘的未婚夫宋探花活了活了!”
袁慎皺眉,他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整了。他正色道:“你在胡說些什么,宋奕他已經(jīng)死了?!?/p>
“沒,這是宋府的家丁說的,他們說他們的少爺回來了?!?/p>
侍從去的時候,何府熱鬧非凡,他茫然的進去,驚詫的問,這是何府嗎?他們說是。又問了為何這么高興,他們說他們少爺回來了。
“少爺?”
“對啊,我們的少爺回來了!”老管家眼角帶淚,嚇得侍從一哆嗦。
‘這宋探花都死了好幾個月了,怎么他們瘋了!’
“宋奕,怎么可能?”袁慎下意識的否認,隨機又想到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宋奕的尸首至今沒有找到。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穿好衣服,他要去趟何府。
‘如果真的是宋奕回來了,那么他便是真的一點勝算也沒有了?!?/p>
從一開始袁慎就知道,他比不過死去的宋奕,也同樣比不過活著的宋奕。前者將是幺幺一生的白月光,后者則是無能為力。
袁慎沉思一路上沉默不語,他想。
‘希望只是一場誤會。’
可即使他真的回來了,袁慎也不想放開幺幺。
馬車走的很快,可袁慎卻覺得這段路從來沒有如此漫長過。他下馬車的時候,便注意到了何府的喧鬧。往日里,那里是一片死寂。唯一的聲音,是他的聲音。
但宋奕回來后,似乎并不需要他的聲音了。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熱鬧的人聲吵到了袁慎的耳朵。
他瞥見了一個纖瘦的身影。
那個人拉著幺幺的手。
極其自然。
不像他每次都會試探找理由的去拉住她的手,那人的動作自然又親近。袁慎的臉色又差了三分。
“你怎么來了?”說這話的是何昭君,她看到袁慎的時候莫名有些心虛。雖然她沒做錯什么,可偏偏有些心虛。
聽她說話,袁慎本來想陰陽怪氣一句:‘怎么,我來不得?’
卻見到聞聲轉(zhuǎn)過身來的宋奕。
那張原本俊美的臉毀了一半,左腿的站姿也微微別扭。他消瘦了不少,可卻比之前看起來了沉穩(wěn)了。
那句話卡在嗓子里,他說不出口。袁慎這一刻知道他徹底輸了。倘若宋奕沒有毀容,仍是健全之身,他尚可以跟自己說,和他競爭幺幺。
宋奕要金銀,要權(quán)勢,他袁慎都給的起。
可此刻,他徹底輸了。他眼里的光逐漸熄滅,他看向笑容甜美的幺幺,何家滅門后,她從來沒這么笑過。
他袁慎不是什么好人,卻也是個君子。他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自己。他望著那雙牽著的手違心的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宋奕。”
可下一句他是真心的。
“你還活著,真不錯?!毕袷撬无冗@樣才絕驚艷的少年,本就不應(yīng)該死在庸庸碌碌的人堆里。
身為君子他欣賞有才華之人,可身為袁慎自己,他也做不到對他冷言冷語。
宋奕的苦難寫在了他不再意氣風發(fā)的少年身上,沉穩(wěn)的少年依舊溫潤爾雅,可他眼里卻再沒有袁慎曾經(jīng)羨慕的肆意了。
眼前的少年緊緊握著幺幺的手,像是攥著他最后的寶藏。
‘他一無所有了,袁慎。’
‘袁慎,他只有幺幺了。’
‘袁善見,你拿什么跟他比?!?/p>
他拷問著自己的心卻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一切機關(guān)算盡,在他回來之后,輸?shù)靡凰俊?/p>
“袁兄,好久不見?!彼无刃辛藗€禮,雖然身體不便,可他的禮儀依舊是風姿瀟灑。
宋奕回來后發(fā)現(xiàn)何昭君的態(tài)度不對,又閑言碎語客套之間套了家丁的話。剛剛看到袁慎的態(tài)度,便利索的摸出了他不在這段時間的大概事情。
他之前倒是沒注意,原來袁兄也愛慕于幺幺。
“袁兄,可曾用膳?幺幺安排下人做了些,不如一起。”宋奕溫和的笑著,他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他如此坦然倒是讓何昭君和袁慎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袁慎頭腦清醒些,他定是能看出宋奕眼里藏著的暗色。可他如今亂了陣腳,他的心告訴他應(yīng)該放手,可沉著的腳讓他走不動路。
“好。”他聽到自己應(yīng)聲。
‘荒唐,真是荒唐?!粼谶@里做什么,看二人恩愛嗎?
可他還是留下了,他想賭一賭,這段時間何幺幺有沒有喜歡上他。
雖然他的心知道他沒有勝算,可他忘不了梧桐葉,也忘不了和她相處的時光。
‘夫子的心情很差?!午坨劭粗n白的臉色,忽然有些擔心。她下午一直沉浸在如光回來的喜悅中,全然忘記了還需要照顧的夫子。
她愧疚不已,可看到袁慎滿臉的落寞,她也有一絲沉悶。她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事似的。
宋奕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幺幺的分神,他又打量了下袁慎,視線又回看向幺幺。
“這段時間多虧了袁兄幫忙照顧家妻,我聽說了袁兄救了新婦一命,無以為報,從此宋奕愿認袁兄為兄長,和家妻一同照顧袁兄。”宋奕平靜的說,夾菜的何昭君一下子摔了筷子,她下意識的看向袁慎。
袁慎面色如常:“宋探花不必如此,我救幺幺也是出自本心,并無圖謀。再者袁某也不需要多個妹妹。”
何幺幺反應(yīng)不過來他們之間的暗潮涌動,她只是覺得怪怪的,但如光瘦了要多吃飯,夫子傷沒好也要多吃飯。
二人風起云涌,幺幺瘋狂添飯。
在第三碗的時候,宋奕捂著肚子說了句:“幺幺,不必了。”
袁慎賭氣的回答:“我還可以。”
何幺幺沒聽出來他的賭氣,只當他養(yǎng)傷胃口難得好,又給他盛了滿滿一碗。
袁慎看著那一大碗飯有些哽咽,他看向宋奕,宋奕依舊笑的溫和,他還以男主人的姿態(tài)說:“袁兄,不夠家里還可以叫人繼續(xù)做?!?/p>
……
袁慎僵硬的走出何府,他吃了整整四碗米飯。
他吃飯的時候還要看宋奕時不時和幺幺說小話。這頓飯他吃的如鯁在噎。
袁夫人看到他身形僵硬的回來的隨口道:“你這去趟何府,怎么走路還變了?”
因為吃的太撐走不動路的袁慎哀怨的看向母親:“阿母,您真是烏鴉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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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慎:因為賭氣吃了四碗飯導致走路緩慢。
袁夫人:插刀兒子ing
吃飯的時候,何昭君不敢吱聲,她覺得餐桌上有看不見的腥風血雨,而偏偏她的那個笨蛋妹妹像是看不到似的給兩個人不斷添飯。
宋奕成熟了很多,他并不在乎袁慎,他注意的是幺幺的態(tài)度,回來的宋奕是絕對不會放開幺幺的,所以他會扼殺一切萌芽。
鈕鈷祿·宋奕:一句話讓情敵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