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君樾的聲音滿是震怒和不可置信,下立的彥澤當即跪倒在地,倉皇結(jié)舌的又復述了一遍。
“攝政王下旨,賜婚宰相之女沈氏為我承虞中宮皇后?!?/p>
君樾臉色一變瞳孔微凝,寬大的袖袍從桌案上掃過,硯臺奏折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他幾步上前揪著彥澤的衣領,死死盯著他,語氣狠戻。
“攝政王下旨?”
“是……”
彥澤憤憤
攝政王擎蒼此舉何其狂悖
陛下尚在,他便敢自行擬制,還是冊立中宮這樣大的國事,饒是他位高權(quán)重,此舉也惹得舉國沸議如潮。
君樾關節(jié)攥的發(fā)白臉色鐵青,好半天失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癲狂的笑了起來,笑得一雙眼眶通紅。
“好謀略、好心計?。 ?/p>
眉宇間覆上深重的戻氣,宛如烏云壓頂,彥澤欲扶起他卻被一把甩開。
他仰天長笑,滾燙的淚劃過臉頰,被他隨手揩去狀若無事發(fā)生,繼續(xù)開口,語氣變得平靜,似笑非笑。
“丞相純臣,他的獨女許婚中宮倒時皇叔便可一起斬除沈丞相,遠慮近憂斬草除根豈不美哉!”
君樾此刻以最深的惡意揣度人心,找到了一條自以為最合時宜的解讀。什么江山拱手為君一笑,左不過是一個癡人的一廂情愿而已,擎蒼志在青云,又怎么會被情愛所縛。
從始至終,自己不過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從前為自保諂媚討好;現(xiàn)如今又一頭扎進自己編織的情網(wǎng)里。
擎蒼、從來都最清醒的一個,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陛下,那我們該怎么辦?”
君樾抬起頭,一雙眼猩紅著,嘴角咧開一個弧度,他踉蹌著站了起來,自桌案下一扣、一塊金晃晃的令牌落入手中。
“皇叔賜婚、朕焉有不從之理?!?/p>
這幾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翻手間令牌被他緊緊的覆在彥澤的掌心,重重的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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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立中宮,國之大事。
上祭告天地、下祭祀祖廟
臨軒命使、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告期這一套下來少不得要半年,君樾與擎蒼期間詭異的保持著默契,見了面點頭行禮,做足了樣子。
直到冊后奉迎……
大批的兵卒將文武百官圍了個水泄不通,劍指鎮(zhèn)國大將軍。
見此,凌云還有什么不懂的,當即奮起反抗,卻終究敵不過帝王一怒。
此一戰(zhàn),鎮(zhèn)國大將軍凌云授首攝政王擎蒼反正,其黨羽盡皆被剪除,歸還國璽還政于昭惠武帝宋君樾。
“那后來呢?”
司音不解,若是如此擎蒼何必對九師兄緊追不舍,這仇也沒那么深嘛。
令羽握著竹簡的手猛然收縮、骨節(jié)凸起,連聲音都暗啞了不少。
“那年冬天宋君樾死于鴆酒……”
“鴆酒?!”
司音驚駭,當即站了起來氣的跟什么似的。
“這翼君也太小家子氣了吧,鴆酒都用上了!”
司音氣急,心下越發(fā)看不上這翼君擎蒼了。當初離了大紫明宮一瞥,他甚至有疑,覺得那擎蒼或者是真喜歡九師兄。
現(xiàn)在……
呵呵、怕不是睚眥必報,為了這微末小事找上門來羞辱。
令羽透過窗扇望著紛飛的仙鶴出神
小家子氣嗎?
攝政王擎蒼對自己當真絕情,那翼君擎蒼呢?
他也吃不準
也許只是為了一個機會、一個借口,向天族開戰(zhàn)。
也許……
眼簾垂下,眸中黯然之色劃過。
令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