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后的江吟不知道應(yīng)淵從哪找來的新衣服要給她換上,連滾帶爬的躲到了床角。
應(yīng)淵嘆笑。
應(yīng)淵我又看不到,你害羞作甚。
看不到不代表摸不著,至少觸感是沒有消失的。
江吟明顯忘了這點,和三歲小孩一樣好哄騙。
當然她也躲不開,應(yīng)淵連人帶被一起把她拉到跟前。
被他冰涼的手指觸及的那瞬間,江吟沒忍住打了個寒顫,感受到她身體變化的應(yīng)援嘴角不可察覺地勾了勾。
其實失明了對他日常行為來說并沒有多大影響,他的觸覺和聽覺都是好到極致的,平日正常行走也可以自行用法術(shù)探知障礙物。
只是應(yīng)淵替她穿戴衣物時速度放慢了許多,江吟坐在床榻邊任他像一個提線木偶般擺動,小腿晃蕩著,最后忍不住催促道。
江吟好了沒啊?
原本低著的頭抬起,看到應(yīng)淵空洞的雙眼時,江吟意識到說錯話了,抿著嘴。
應(yīng)淵這沉花簪有療傷的功能,你戴著能夠治愈傷口。
應(yīng)淵盯了會她受傷的唇瓣,開口道。然后變出一支花簪子,小心翼翼給她戴上。
按道理來說,應(yīng)淵的修為足以支撐他的身體機能,可以辟谷,哪怕日日沒有進食也不會有絲毫影響,但江吟不一樣了,她做不到,所以便開始拉著應(yīng)淵陪她一日三餐。
于是開始整天往天膳殿那邊偷了不少好吃的,那兒的管事愣是怎么也抓不到她這個賊。
應(yīng)淵實在看不下去了,教了她吸納之法,可以免去饑餓。
但江吟就不樂意了,雖然這行為很不道德,但誰讓大家都已經(jīng)認定應(yīng)淵下凡云游了,自己又不能打著他的名號去,不過四舍五入也差不多了。
后來不慎被抓了一回后,來為了能夠不在去天膳殿偷菜,江吟對她那片菜地格外上心,還在大白菜旁邊種了不少土豆,雖然生長的過程十分漫長。
應(yīng)淵實在無奈,只好用法力將地涯壞境變得光照充足溫暖些。
他本想直接施法讓那些植物生長速度變得快些,還是江吟阻止了他。
江吟天然長的才好吃。
江吟來年就有好多大白菜了。
然后又言之鑿鑿的說。
江吟我看凡間那些話本子里歸隱山田的人都是這么過的。
應(yīng)淵低嘆著。
還能等到來年嗎……
若是能一直如此便好了,他這個將死之人也只能在離開前貪戀著這點光陰了。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剩不了多少時間了。
江吟轉(zhuǎn)頭雙手分別掐了掐出神的應(yīng)淵,那一手泥巴都狼狽地抹在了他臉上。
江吟你怎么這副神情,不喜歡吃大白菜么,要不種點別的?
應(yīng)淵……
應(yīng)淵不是。
應(yīng)淵手一揮,兩人身上的污泥消失均不見,干凈如初。
江吟又拉著他往外跑,望著那棵本該早已枯竭的神樹,對應(yīng)淵道。
江吟我們在樹上搭個秋千吧,肯定很好玩。
秋黃的落葉飄飄然地落下,明明凄涼幽深的情境卻因她的雀躍多了幾分熱鬧。
應(yīng)淵雖看不見,但這顆心卻能清晰地感受著此情此景。
他反握緊她的手,點點頭。
應(yīng)淵好。
聽著她開心的笑聲,應(yīng)淵原本低沉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如果可以,真想讓她一輩子都待在身邊,并且只在他一人身邊,讓她眼里只有他一人,再也容不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