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髓丹與經(jīng)驗卡的加持下,何昭君進步極快,一開始她的各項技藝還有些許生疏,可隨著她殺敵越來越多,已經(jīng)逐漸變得嫻熟起來,還獲得了新的技藝,非常適合馬上作戰(zhàn)的馬槊術。
將士們見到進步飛快的何昭君,不由心中感嘆虎父無犬女,士氣也越發(fā)高漲起來。
何昭君心里被仇恨充斥著,叛軍不僅虐殺了她的兄長,連她身懷六甲的嫂嫂也未曾放過,硬生生用刀刃穿過她嫂嫂的腹部,嫂嫂最疼的便是她,她的侄子,還未曾能來到這世上看一眼,她的阿父,重傷躺在床上。
這一樁樁慘案,如何不叫她痛恨。
因盔甲笨重,何昭君并沒有穿戴,她依舊一襲紅衣,如修羅一般,穿梭在戰(zhàn)場上,每一次揮刀,都會收割叛軍的一條性命,她的身上挨了不少刀,流了不少血,但更多的是敵人的鮮血,這讓她心里稍稍得到些許安慰。
凌不疑帶著援軍趕到時,已做好了流血漂櫓尸橫遍野的準備,但馮翊郡的情況遠比他想的要好。這讓他有些不可置信,他抓住前來報信的斥候問道。
凌不疑馮翊郡戰(zhàn)況如何?
龍?zhí)?/a>回將軍,何將軍率部曲將叛軍死死攔在了馮翊郡,也派了人馬向周邊郡城通報。
龍?zhí)?/a>只是何家?guī)孜还咏詰?zhàn)死,何將軍如今也重傷不治躺在病床上,現(xiàn)在是何女公子在帶領將士們抵抗叛軍,還望將軍盡快馳援!
何家的女公子唯有一位,何昭君,都城出了名的跋扈貴女,與凌不疑鐘愛的小女娘程少商可謂是結仇已久。
她退了與樓家的婚事,與肖世子結親一事更是鬧得都城人盡皆知。
如今這斥候竟說是她在帶領將士抵抗叛軍,凌不疑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凌不疑你說的女公子是何將軍的獨女,何昭君?
龍?zhí)?/a>正是昭君女公子!
斥候的臉上不由露出欽佩的神情,明明僅過了一夜,何昭君卻用自己的英勇征服了所有的將領士兵。
凌不疑雖仍有疑惑,但如今戰(zhàn)情緊急,他只得將心底那絲疑慮壓在心底,帶著大軍,馳馬趕赴戰(zhàn)場。
他到時,正是傍晚,殘陽如血,遠遠邊看見烏壓壓如陰云一般的戰(zhàn)場上有一抹鮮艷的紅色。
那是一位穿著紅衣的女子,生得極美,夕陽余暉下,她周身似乎泛著一層淺淺的橘黃色的光,但比她的美貌令人矚目的是她的一舉一動。
此人正是何昭君。
只見何昭君騎在馬上,揮舞著一柄碩大的馬槊,她的動作有些生疏,看起來似乎才接觸這個武器不久,可一挑一刺間也極其利落,更別提她還有令人驚艷的好騎術。
絕佳的騎術彌補了她在武器使用上的不足,只見她駕著馬匹向敵軍沖去,馬槊被她高高揚起。
“噗”敵軍的頭顱被馬槊劈飛,鮮紅的血液噴灑在她的身上,一條性命就此消逝。
梁邱飛少,少主公!我沒看錯吧,那竟是何家女公子,何昭君嗎?!
凌不疑也很吃驚,誰也無法將都城嬌滴滴的貴女與這戰(zhàn)場上的女修羅聯(lián)系在一起。何昭君真的是一個只會情情愛愛的小女子嗎?他開始懷疑之前對這位小女娘的固有印象。
但他向來不愛在下屬面前顯露自己的情緒。
凌不疑好了!別愣著了,還不趕緊支援!
有了大軍的支援,叛軍潰敗得更快,在凌不疑趕到之前,何昭君便率領將士將他們打得七零八落,凌不疑率領的大軍只是加快了他們滅亡的速度。
何昭君多謝凌將軍。
何昭君對著這位冷面少將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
何昭君謝謝將軍馳援,敢問將軍軍中是否有醫(yī)官,我阿父他...
說到這,何昭君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淚如雨下,這幾日,馮翊郡死傷無數(shù),何將軍自感時日無多,將醫(yī)士悉數(shù)派出去救治士兵百姓,自己只是做了簡單的包扎。
凌不疑難得柔和了神色,他在何昭君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姑母霍君華的身影。
一樣的出身將門,一樣的被夫婿背叛,一樣的滿門忠烈卻到最后只剩零丁幾人。
凌不疑女公子請放心,我已派醫(yī)官前去為何將軍治療,陛下也讓我攜帶了不少藥材,一定會盡力救治何將軍的。
何昭君是嗎,那太好了。
得到確切的保證后,何昭君心神一松,暈倒過去。自大婚那日起,她就未曾休息過,先頭是靠著精力丹死撐,后來就全憑意志,如今大事解決,她緊繃的心弦松下,自然是無法堅持。
凌不疑何女公子!
凌不疑眼疾手快接住了倒下的小女娘,他眉頭微蹙,這人怎么這般輕,輕得好似一片浮毛。
何昭君的臉上有著細微的傷口以及凝固的血跡,哪怕暈倒依舊眉頭緊蹙,不敢松懈,她似乎有著許多心事。
是了,大婚當日,遭遇夫婿背叛,兄長嫂嫂均慘死,她的父親又生死未卜,怎么能放松得下來。
除卻程少商,凌不疑還未曾與任何一名女娘距離如此近過。
他是愛慕程少商的,程少商生的嬌美動人,性子俏皮活潑,與滿都城的女娘都不一樣。
可看過何昭君在戰(zhàn)場上的那一幕,他的目光無法不被她所吸引。紅衣的何昭君與身著華麗紅色蜀錦的程少商截然不同,那是另一種美,美得震撼,美得動人心魄,沒有人可以不被那樣的她所吸引,凌不疑自然也是如此。
此時的她灰頭土臉,卻難掩姝色,如同一株用盡全力綻放的芍藥,哪怕經(jīng)過風雨摧殘,卻更顯其瑰麗。
凌不疑無數(shù)次痛恨自己幼時在遭遇那樣悲劇時的無能為力,何昭君仿佛就是另一個他。
何昭君也曾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郎,卻在戰(zhàn)場上爆發(fā)出如此令人震撼的力量,不得不令他欽佩。
梁邱飛少主公都皺眉了,一定是很不喜歡何女公子倒在懷里,不行我得為少主公分憂。
梁邱起嘆了口氣,連忙拉住沒有眼色的弟弟,少主公那是在生氣嗎?那明明是在心疼,我的傻弟弟啊,你敢上去,十軍棍是少不了了。
梁邱飛疑惑不解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梁邱飛哥,你拉我作甚?
梁邱起閉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