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著大地,世間的一切仿佛都要被烘焙成粉塵,一群穿著麻布短衣的少男少女們,正在不屬于自己的靈田上,賣力的揮舞鋤頭,汗水滴落在大地上,瞬間被蒸發(fā)成水蒸氣。
“咚!”
一聲沉悶的響聲響徹在一名少年耳邊,震的他手掌發(fā)麻,耳膜震動。
“這是啥呀?”少年蹲下聲,用手輕輕的剝開了泥土,發(fā)現(xiàn)了一個雕刻無比華麗的青銅浮雕,這應該只是這大形青銅制物品的冰山一角,少年剛想繼續(xù)深挖下去,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但在此時,另一個少年的吶喊聲傳來:
“陸硯青!吃晌午飯啦!”
“知道了!這就過來!”那個名叫陸硯青的少年說著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暫時放棄了對這銅器的探索,跑向了另一個少年的身邊。
那另一個少年長相十分奇怪,雖然同樣粗麻布短衣,但是少年有著一頭白色的短發(fā)以及腥紅色的豎瞳。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少年不是人,最起碼應該是個別的什么物種。
陸硯青自然知道他是個啥玩意兒,這是自己最鐵的好哥們兒,佘謀,當然,他也是一條成功化形的蛇。但是化形是有代價。
“佘道友,別來無恙乎?”幾個身穿黑色長袍,腰上掛著“九重山”三個餾金字令牌的人走了過來
佘謀禮貌的還了個禮:“諸位道友好!”
那群黑袍人的領頭人緩緩走了出來,面露慈祥的微笑:“道友,今日已經到了本月還利的時候了,靈石,該給了……”
佘謀不僅不慢的從麻布短衣的口袋當中掏出來了一大袋下品靈石:“喏!拿去!”
幾個黑袍人在收到靈石之后,清點了幾遍,確認數據沒有問題之后,又朝著佘謀行了個告別之禮:“祝你別早點死了!”說罷,便轉生離去。
陸硯青知道佘謀為了化形付出的代價,他借了九重山商會的《化形契》,也不知道他當初抽的是哪門子風,竟然會借靈石化形,而且一借就是借了三萬塊下品靈石!要知道,十塊下品靈石就足以作為一家三口一個月的生活費,這筆靈石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再加上每年一成的利,這筆數字會越來越可怕。
佘謀自己沒有辦法償還這筆契約,只能有去借其他的契約,還找其他朋友借錢,能托的關系都多了,現(xiàn)在的他債臺高筑,不過還是有點人脈關系,畢竟這是一條化了形的蛇,腦子正常點的人不想得罪。
“唉!”陸硯青輕輕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個朋友心里十分高傲,他不想向任何人低頭,所以絕對不會向別人傾訴自己的苦難,他自然而然的也不能揭開朋友的傷疤??蛇@到底是在幫助朋友,還是在害朋友呢?
沒有管這些,陸佘二人徑直走向了幾個木人剛剛推來的木質推車,里面有幾個飯桶,菜桶和湯桶。這就是他們今天的午飯了。
“今天的菜還不錯??!”陸硯青似乎有點高興:“炒空心菜里應該加了豬油吧?聞起來就很香。肉醬看起來也不錯??!這小青菜湯燉的也挺好的!今天田管事的是出門撿到了個靈礦場了嗎?!”
可憐的孩子們啊,一葷一素一湯的午飯便被他們認為是恩賜,卻不曾想過,他們的勞動能讓管事的掙多少靈石。
“唉!你們攔到我的路了!”一陣短促的嘆息聲伴隨著無邊無垠的慨嘆而來,已經在這干了一個月的陸硯青眾人自然知道這女聲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隨即排隊打飯的人自覺的讓來來了一條路,一名身著厚厚實實的淡藍色道袍的少女,此時正打著自己幾倍大的山豬緩緩走來,但她臉色陰沉,十分不高興。
山豬死的那叫一個慘,它身上大面積被燙爛,毛皮幾乎被灼盡,表面的許多肉也焦爛成炭。
“這就是練氣六層的強者嗎?太可怕了!”陸硯青暗自尋思到,“難以想象筑基三層的田管事有多強!”
扛豬的這位少女叫鄭玉,練氣六層修為,道門記名弟子,因為接取了宗門任務隨道門外門弟子兼組長田雯雯以及另外兩名記名弟子前來駐軍大梁青石鎮(zhèn),也就是在這兒駐軍。
那他們一組四人為何要來呢?原來是因為青石鎮(zhèn)有靈脈,適宜開墾靈田。這不,他們正在召集本地民眾開墾荒地,打算種些草藥呢!
這些草藥,會隨著道門每隔半年來一次的監(jiān)督人員運輸回去,再用先進的工業(yè)底蘊將這些草藥生產成為丹藥,最后品質好的留給自家,修為大漲,品質差的四處傾銷,大賺一筆。
這就是天下第一大宗門強大的對外體系。正因如此后來有個地獄笑話:
當你被困在荒島上沒法回去的時候,只要你大喊一聲:“這里有靈脈!”馬上一群道門修士便會御劍而來并大喊:“Where?”
此事不在話下,閑話少說,回歸正題。
陸硯青此刻正拿著一個陶瓷碗,里面盛滿了飯菜,每刨一口,空心菜,青菜與肉醬串味的氣息便會在口腔當中炸開,在舌尖上演奏一出維生素與蛋白質的交響曲。
“好吃?。 标懗幥嚯m然在這里干了一個月,這個月每天的伙食都與這差不多,但是他仍然百吃不膩。
狼吞虎咽之后,陸硯青成功貫徹了光盤行動,他把碗送回了木人的車上,又開始了辛勤的勞作,當然,他在沒人主義的時候,繼續(xù)去玩那個青銅制品了。
那東西真的很大,如果繼續(xù)挖下去的話,肯定會讓別人發(fā)現(xiàn)的,陸硯青最后還是決定放棄了。但是他的好奇心還沒有陣亡,他打算晚上再來會一會這個東西,現(xiàn)在先認真工作吧!
“美好”的時光總是很快就會結束,伴隨著大鐘的鳴叫,一日五個時辰的工作終于結束了。
當然,眾人也正式干了一個月,現(xiàn)在該發(fā)工資了,木人傀儡又一次來了,這次它帶著一大袋下品靈石,里面有許多小袋,這每一小袋里都裝了30塊下品靈石,這便是他們這個月的勞動成果了,聽說下個月正式開始播種,干的越多掙得越多呢!
陸硯青與佘謀揮手告別,佘謀徑自去了鎮(zhèn)子里的破廟,沒辦法,畢竟他債臺高筑,只能住不要錢的破廟。
陸硯青朝著在鎮(zhèn)子左邊的家里走去,他家住在青石鎮(zhèn)的閭左,他家也并不富裕,甚至也欠了一些錢,原來近幾年一直大旱,老陸家的五畝薄田一直欠收,欠了朝廷的稅。
幸好,這欠的是大梁的稅,如果欠的是道門的稅,那么正道聯(lián)盟調查局就要上門了。也幸好道門不跟駐軍地區(qū)收稅,那不然老陸家就要完蛋了。
回去的路上,陸硯青看到了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最近幾年連年干旱,竟然還有賣冰糖葫蘆的,這著實震驚了陸硯青,震驚之后便是狂喜,他剛想拿出一塊下品靈石買五六根這奢侈品,但是想了想,最后又將靈石放回了袋子里。
陸硯青一路走回了自己家里,他敲了敲家里搖搖欲墜的大門,對著里面說:“弟弟妹妹們,我回來了!”
緊接著,四個小孩子就跑了出來,這四個小孩兩男兩女,那叫一個陰陽平衡,這樣子看來,今年14歲,為了補貼家用去道門駐軍的靈田工作的陸硯青,反倒像是個多余的。
但是弟弟妹妹們很喜歡他,二弟青年最大,已經11歲了,他經常帶著8歲的三弟去上山砍柴,而且他聰明伶俐,很討家里人喜歡。
二弟見陸硯青回來,懂事的去接了一碗水來,而還不太懂事的四妹開始說話了:“哥哥,我想吃糖葫蘆……”
陸硯青見妹妹這樣,實在沒辦法,還是二弟懂事,剛把水遞給陸硯青,就拉著四妹走了。
五妹現(xiàn)在還不能走路,現(xiàn)在正躺在娘親的懷里,娘親正在縫補衣物,這些衣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能再穿三年。正常人家都這樣。
“娘,發(fā)工資了?!标懗幥嘁贿叞蜒b著靈石的袋子給了母親,另一邊又摸了摸妹妹的頭,“我有事去找佘謀,先先出去一趟。”
陸母看了看自己的長子,又看了看他遞過來的靈石,把靈石接過來后嘆了口氣說:“唉!真是苦了你啊!去找朋友玩吧!”
陸硯青離開了家門,看著漸晚的天色,徑直向靈田走去,他與母親說去找佘謀完全就是個借口,他還是忘不了那個青銅制的物品,似乎那個東西在吸引著他,他自我解釋著原因:
“一定是因為把這個東西挖出來之后可以換點靈石,所以我才想把他挖出來……”
靈田的開荒才剛剛結束,還沒有種上靈植,所以此時,住在閭右一處四合院的鄭玉根本不擔心有人來偷東西,至于這四合院哪來的,則是當地鄭家送來的。
原來青石鎮(zhèn)本地也有不少地頭蛇,他們自稱為四大家族,其中他們的鄭家以“五百年前是一家人”為理由給鄭玉送了一套四合院,鄭玉也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于是就收下了。
陸硯青正是料到了這點,別看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戶人家的長子,看起來沒什么心機,實際上他走的每一步,都經過了他的深思熟慮。
“那個田管事應該也不在,我聽別人說她好像帶了三個人親自去調查什么東西了,現(xiàn)在是最好刨出那個青銅物體的時候!”陸硯青暗暗思慮。
很快,他便趕到了早上發(fā)現(xiàn)那個青銅物品的時候,因為沒有工具,他徒手挖了起來。
挖了將近兩個時辰,一個碩大的青銅棺槨出現(xiàn)在了少年的眼前。
一個青銅棺材怎么會在這里呢?這里不是墓室,這里也沒有陪葬品,這里也沒出過什么特別厲害的大人物。但是這棺材卻無比的華麗,上面龍虎的浮雕證明了棺材的主人生前絕對是個大人物。
“為什么這個東西會出現(xiàn)在這里?”陸硯青的腦海中充滿了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