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的聲音戛然而止,手中的電話就像是從未撥通過,安靜地躺在陸景陽的手心上。
陸景陽將手機(jī)收回口袋里,仔細(xì)回想王瑞說的那枚戒指的事情。
戒指的失蹤有幾種可能性,第一,是見財起意之人將戒指偷走了;第二,是丁成鋼在和劉靜雯扭打的過程中,戒指無意中掉落在了地上,后來又被什么人撿走了。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性,那么極有可能性出現(xiàn)一種情況,那就是戒指上鋒利的紅寶石劃傷了丁成鋼,留下了什么關(guān)鍵性的線索。
如果找到了證據(jù),說不定真能找到給丁成鋼定罪的方法。
從安全通道里出來,陸景陽和路過的黃敏英打了個照面。
黃敏英瞇著眼睛,有些狐疑地看著他:“你剛剛是去接電話了?”
陸景陽抓了抓腦袋,含糊其辭道:“是啊?!?/p>
“那你的電話鈴聲挺特別的啊,如果沒記錯,上午的時候聽你的電話的鈴聲不是這種……電流聲?!?/p>
“啊,我有兩個手機(jī),一個用于公事,一個用于私事。畢竟我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啊?!?/p>
陸景陽笑了笑,就要往第五小組的辦公室走去,才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黃隊長,問你一個事情,你對女人的珠寶有了解嗎?”
“什么?”
“就是我想找一枚戒指,上面鑲嵌了泛著藍(lán)光的紅寶石,戒指的戒身是黃金打造的,上面刻了雯和瑞字?!?/p>
黃敏英想了一下,也沒問陸景陽為什么要找這枚戒指,直接給了他一串電話號碼。
“我朋友是做珠寶生意的,你可以去問問他,他路子廣,說不定能找到你要找的東西?!?/p>
“謝謝黃隊長?!?/p>
陸景陽笑嘻嘻的。
黃敏英則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如果真的想要感謝我,那就盡快找到能給丁成鋼定罪的證據(jù)。到了明天,他就要無罪釋放了。”
陸景陽的神色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讓他走出警局的大門?!?/p>
拿了珠寶商的電話后,陸景陽也不管現(xiàn)在是幾點了,就用奪命連環(huán)call,把對方從睡夢中拽了起來。
對方明顯不滿意,對著陸景陽就要一頓破口大罵,卻被陸景陽的一句話及時制止了。
“我是黃敏英的同事,平安城警局的警員陸景陽,現(xiàn)在有一宗案子需要你幫忙,請你配合調(diào)查?!?/p>
縱使心里有一千一萬個不愿意,珠寶商還是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按照陸景陽的說法,大概復(fù)原了一下那枚紅寶石戒指的模樣。
“這個紅寶石很特殊,市場上很少見的。如果真的在市場上流通,找到應(yīng)該不困難。”
聞言,陸景陽的心里頓時一喜。
他覺得這枚紅寶石戒指十有八九是在市面上流通的,因為撿到贓物的人,他們不會把贓物長久地放在身邊,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賣出去賺錢。
而劉靜雯死亡的那條巷子附近居住的都是不太富裕的人,他們急需套現(xiàn)。
果然,天快蒙蒙亮的時候,珠寶商給陸景陽打來了電話,說是找到了紅寶石戒指的下落。
紅寶石戒指此時被一名本市有名的富商妻子收藏,他們就居住在虎踞路的小洋房里。
陸景陽趕到的時候,富商妻子正從一個紅色的木匣子里將戒指取出來。
在燈光的照耀下,紅寶石正散發(fā)出淡淡的光芒,不是單純的紅色,而是中間還泛著藍(lán)光。
歲月流逝,人早就在時光中慢慢變老,可寶石的光澤依舊。
陸景陽檢查了戒指,發(fā)現(xiàn)在戒指里面的確刻下了“雯和瑞”兩個字。
“這枚戒指是我?guī)资昵皬囊粋€二手商人那邊收回來的,因為上面的寶石很稀缺,我本想做成一條項鏈的??晒そ痴f上面的寶石很難取下來,會損壞寶石的,后來我就一直收藏在保險柜里?!?/p>
“夫人,這枚戒指和我們警局最近在查的一起兇殺案有關(guān)系,我能不能把它帶回去調(diào)查?”
夫人很好說話,她揮了揮手道:“既然要破案,那就拿去吧,不過一定要幫我好好保護(hù)它?!?/p>
陸景陽回到警局后,第一時間將戒指送去了法醫(yī)室。
張明遠(yuǎn)仔細(xì)檢查了戒指,在刻著“雯和瑞”兩人名字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的東西。
經(jīng)過對比,真的是丁成鋼身體的一部分組織纖維。
張明遠(yuǎn)拿著戒指感嘆一句:“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刻下的字,歪歪扭扭的,這邊還有點凹凸不平的。不過要不是這處凹槽,經(jīng)過二十幾年的洗禮,我們也絕不可能找到戒指上殘留的證據(jù)。”
張明遠(yuǎn)的話,不禁讓陸景陽想起了王瑞。
雖然不知道他長什么樣,但是眼前似乎能看見一個大男人正笨手笨腳地坐在臺燈下刻字的場景。
一點一點的痕跡,都是王瑞對劉靜雯的愛意。
只可惜劉靜雯年輕的生命,已然消逝在了那個下著大雨的晚上。
拿了證據(jù)報告后,陸景陽將報告拍在了丁成鋼的面前。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嘴角掛著冷笑,“不過,就算你還想辯解也無濟(jì)于事,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你還是到了法庭上跟法官說去吧。”
看見報告上的內(nèi)容,丁成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真沒想到,將我揭穿的竟然是一枚戒指!”
他雙手握緊,目光呆滯,似在回憶,又像在想什么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終于肯交代他殺人的過程和原因。
二十五年前,丁家不在現(xiàn)在的小區(qū),就住在原風(fēng)和日麗賓館的對面。
丁成鋼房間的窗口,正對著風(fēng)和日麗賓館的二樓。
每當(dāng)夜深人靜,他總能聽見各種聲音從隔音效果不好的窗戶里傳來。
睡不著覺的時候,丁成鋼就趴在窗戶上向賓館看去。
二樓沒有完全關(guān)合的窗簾里,他隱隱看見兩個衣不蔽體的人,是一男一女,做著讓他臉紅耳赤的事情。
完事之后,男人拿了一些錢給女人。
女人則在男人走后穿上衣服,整理床鋪。
雖然未經(jīng)人事,但丁成鋼還是能猜到這兩人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