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的所有大小警局里,一共有五個叫做王瑞的人?!?/p>
眼前的老警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他叫張?jiān)剑顷懢瓣柕酿B(yǎng)父繆才智的老同事,如今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文崗,負(fù)責(zé)警局里的一些檔案資料管理。
陸景陽把資料拿來仔細(xì)比對,排除了幾個年紀(jì)不符合、入崗時間不符合的人,只留下兩個叫做王瑞的警員。
這兩人都是刑偵科的,且從1986年之前入職平安城警局,其中一個在1995年的時候調(diào)職去了別的城市,還有一個在1991年年底時候離開了警局。
“景陽,你調(diào)查王瑞這個人做什么?”
張?jiān)胶闷娴乜粗懢瓣?,“這個王瑞和你都不是一個年代的人,難道你們是忘年交?”
“張叔叔,你可別拿我開涮了,我就是最近在查案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個人跟我的一起案子有關(guān)系,正好沒事,就過來查看查看?!?/p>
陸景陽邊說邊指著兩人的資料問,“張叔,你認(rèn)識這兩個人嗎?”
“不認(rèn)識,我是在他們之后才調(diào)來平安城警局的?!?/p>
陸景陽“哦”了一聲,手指又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其中一個王瑞的資料。
“這個人的資料上顯示他1991年離開了警局,是離職了嗎?據(jù)我所知,警察局很少有人會離職。就算遇到什么重大傷害,如果情況不嚴(yán)重的話,之后也會被調(diào)到文職崗位,這人怎么會離職呢?”
“你說他啊?!?/p>
張?jiān)较肓讼氩糯?,“?yīng)該也不算是離職的吧,我有聽同事說他是因?yàn)槭й櫫瞬抛詣与x職的?!?/p>
“失蹤了?”
陸景陽驚訝,1991年的時候,王瑞和陸景陽一起破了樂嘉嘉的綁架案。
如果他失蹤了,也就是說,是在這起案子之后失蹤的?
為什么王瑞會忽然失蹤了,是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張叔,那你還知道有什么人對王瑞這個人有所了解的?”
“嗯,讓我想想。對了,刑偵隊(duì)的領(lǐng)導(dǎo)應(yīng)該知道他的吧,連軍科長和丁文禮副科長,以前都是從平安城的刑偵隊(duì)里提拔上來的,肯定知道王瑞這個人。”
想到連軍那不茍言笑的樣子,以及和文禮一副狐假虎威的假把式,陸景陽頓時覺得全身不自在。
要他腆著臉和這兩人問情況,那還不如不問,看來他還是想辦法先從其他地方了解一下王瑞這個人吧。
“行吧,我知道了,謝謝張叔。”
陸景陽剛轉(zhuǎn)身,就聽見張?jiān)皆诒澈筇嵝阉痪洌骸皩α耍惆肿屇阒芰砩匣丶页燥?!?/p>
陸景陽覺得額頭滑下一大顆汗珠。
繆才智這個人,還真是一分鐘都不想讓他消停。
剛破獲了一起幾十年前的大案,第五小組就算多不受人待見,丁文禮還是親自拿來了獎狀,特意表彰了幾人。
“以后你們好好干?!?/p>
丁文禮臉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如果干得好,表彰自然少不了你們的,以后你們第五小組也有望加入到刑偵科去。”
黃敏英伸手接過表彰證書,說了一句“謝謝”。
包子的笑容咧到了嘴角,只有鄭然然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丁文禮見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沒眼力勁,尤其是那個陸景陽,頭也不回地趴在桌上看資料,他就氣不打一出來。
輕輕咳嗽一聲,他忍不住提醒道:“我承認(rèn)你們這次的表現(xiàn)讓上面的人刮目相看,但是,一次兩次的偶然,并不能證明你們的實(shí)力,日后你們做事還是要謙虛謹(jǐn)慎,力破其他案子才行,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p>
包子大聲應(yīng)了一聲。
見其他人都沒說話,丁文禮又不耐煩地問了一遍:“你們聽見了沒有?!?/p>
“聽見了?!?/p>
直到第五小組的四個人全都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丁文禮的身上,他才滿意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丁文禮一走,鄭然然立馬不屑地切了一聲。
他坐回座位上,看陸景陽在翻看資料,好奇地問:“陸景陽,你在看什么呢?”
“在看下一次我們要破什么案子?!?/p>
鄭然然“嘖”了一下:“你這人是打了雞血了吧?這上一個案子才偵破,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呢,你就在這兒想下一個案子了?我告訴你,我可要好好休息兩天,要破案你自己一個人去破吧?!?/p>
陸景陽沒理他,倒是包子興奮地湊了過來:“我覺得陸景陽做的沒錯,我們才破了樂嘉嘉綁架案和紅絲帶連環(huán)殺人案,現(xiàn)在要趁熱打鐵,再破一個,讓上面的人看看我們是真的有實(shí)力,而不是走了狗屎運(yùn)?!?/p>
包子邊說邊把桌上的一打資料抱了過來。
“我昨兒個也在研究幾十年前的未破殺人案,發(fā)現(xiàn)一個叫做‘血色玫瑰’的案子很有挑戰(zhàn)性。兇手殺了兩名女性,且在殺人后都會在現(xiàn)場留下一朵玫瑰花……”
“我倒是覺得這個有意思。”
鄭然然隨手在資料中抽出一張,“公廁殺人案,一名五十歲的保潔員死在公共廁所里,全身上下沒有衣服,但是并沒有并侵犯的痕跡。而且她的尸體也很奇怪,臉上的笑容十分安詳,嘴角也帶著笑容……”
話未說完,就被包子打斷了。
“鄭然然,你這人的口味要不要這么重?如果去調(diào)查這個案子,我們豈不是要經(jīng)常出入廁所?那我以后還吃不吃得下包子了?”
“你不是上廁所的時候都能吃得下嗎?”
“你什么時候看見我上廁所的時候吃包子了?”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惹得黃敏英極度不耐煩。
她出聲打斷了鄭然然和包子的爭執(zhí)。
“行了,別吵了,今天你們回去好好研究資料,然后選出一個最值得偵破的案子,并總結(jié)利弊,明天我們再一起討論到底先去破哪一個?!?/p>
對于這個提議,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這幾天破案大家辛苦了,我允許你們今天提前離開?!?/p>
話音落,包子歡呼了一聲,下一秒他和鄭然然都不見了蹤跡。
“還不走?”
黃敏英的目光落在陸景陽的身上。
“等看完了這個資料再走。”陸景陽頭也未抬。
黃敏英挑了挑眉,丟下一句“那你慢慢看”后,人也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