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鄭大海利用這片荒地沒人注意,悄悄埋了具偷來的女尸,然后用特殊的法門供奉,以此借運。
可墳頭的泥土和草,卻反映著下面埋的尸體是個男性。
我聽到陳小蓮母女說‘有可能被人動了手腳’的話,便懷疑是鄭大海為引人耳目,有意為之。
畢竟,能知道那種‘茅山秘術’的人,肯定也很清楚,從墳頭的草和泥土,就可以分辨出埋著的尸體性別。
但我準備開挖的時候,竟發(fā)現(xiàn)這處墳的泥土,并無被翻開的痕跡!
甚至,放在鼻子前去嗅,也并非新土散發(fā)出的那種雜味!
我依舊抱有一絲僥幸,和陳小蓮用折疊鏟,刨開墳后,看到這年代久遠的棺材,以及整個尸骨,我終于清醒了過來。
這具尸體,的確不是女性!
而且,最少也得有七八十個年頭!
鄭大海和陳小蓮的父親,也只有五十出頭,他們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尸體就已經(jīng)被埋在這里了!
我判斷錯了…
鄭大海,根本沒有來借這具尸體轉(zhuǎn)運。
這也令整件事情,變的更加撲朔迷離了起來!
不是偷尸借運,鄭大海和陳小蓮父親,怎么會忽然有了那么好的手氣?
他們又是為什么,會做出一系列怪異離奇的舉動?
我還以為來了這座墳墓,就會知道一切真相,并且解決此事,沒想到會生出這種變故。
我靠著樹干坐下,點了根煙。
陳小蓮母女見我愁眉不展,疑惑道:“怎么了先生?”
“是啊楊哥,發(fā)現(xiàn)啥了?”
我彈了下煙灰,把剛才的想法說了出來,兩人聽到后,都很是震驚,同時,眼神中又流露出一絲悲傷。
我知道他們在哀嘆沒能救下陳父。
我猛抽了口煙,說:“也別太悲觀,明天咱們?nèi)フ乙幌锣嵈蠛?,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這墳下面埋著的尸體,死了都七八十年了,而且沒有被人給挖開過,陳父和鄭大海為什么要來祭拜他?
而且,陳父和鄭大海懼怕的,似乎是個女人。
可這是具男性尸體啊!
他們來這里懺悔道歉的,有什么用?
雖然謎團越來越大,但我有種強烈的感覺,就是這些疑問,彼此之間都存在著很緊密的聯(lián)系!
我只要找到那根線,就可以把它們?nèi)看?lián)起來!
一個震撼無比的真相,也會隨之展現(xiàn)!
我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讓陳小蓮母女幫忙,把墳又填了回去,陳小蓮被累到了,即便想繼續(xù)逞能,身體也不允許,沒辦法,她只好把折疊鏟交給陳母。
我經(jīng)常訓練,倒沒覺得累,和陳母一塊,重新把那具尸體給埋了起來。
剛才我屏息感應過了,這具尸體的鬼魂早已不在,估計都投胎好幾次了,這白骨和石頭之類的東西一樣,如果他還有親人,頂多算是個念想,可惜他沒有,否則不可能在這種地方。
所以,我也沒大費周章的再給他弄個棺材,或則進行超度之類的。
否則,我肯定不會這么草草再給他埋回去,這不符合我為人處世的方式。
忙完以后,我們?nèi)齻€人便連夜返回。
途中,我問陳母知不知道鄭大海在哪家精神病院?
陳母說上次她在村子里的時候,特意打聽了一下,好像在第二附屬醫(yī)院。
金陵市的第二附屬醫(yī)院,是專門治療精神方面疾病的,聽說里面關了很多瘋子,大半夜的從門口過,都能聽到‘嗷嗷’叫,特別恐怖。
確定了鄭大海在的地方,那就好辦了,我提出明天上午九點,讓陳母來北干道風水街回合,一塊去醫(yī)院看看。
陳母表示沒問題。
她把我送到了店里后,又再三承諾,明天肯定準時來,方才離開。
折騰了一夜,我早已困乏不堪,剛剛躺到床上就睡著了,第二天八點多才醒,簡單洗漱后,在路邊買了個包子什么的,還沒吃呢,就看到了陳母的車。
陳小蓮在副駕駛朝我招手:“楊哥,你還沒吃飯呢?”
我點了點頭,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
陳小蓮問:“楊哥,要不去找一家早餐店,先吃碗酸辣粉?”
我搖頭說不必那么麻煩,趕緊去醫(yī)院,看看鄭大海啥情況吧,另外,我又問了下陳父身體恢復的咋樣。
陳母嘆了口氣,說她老公重感冒說來就來,雖然吃了藥,但早上還是有些不能起床,沒辦法,她只好讓老公在家里歇著,自己和女兒跑這件事情。
不過,為了防止老公把家給燒了,她經(jīng)過老公同意后,用四條粗麻繩,捆住了老公的四肢。
但繩頭很長,能讓他在床上活動,就是范圍內(nèi)沒有點火的東西。
我感覺她做事還挺謹慎細微的,不過,我認為也沒這么必要,因為陳父燒東西,似乎很挑地方。
上次他在客廳的正西方位燒東西,絕不是偶然!
否則他家臥室肯定早被燒沒了。
正西方位…
這到底意味著什么呢?
沒多久,我們就來到了醫(yī)院。
精神病醫(yī)院探望病人,要分癥狀的輕重緩急,嚴重的,必須進行登記才行,主要是為了防止病人情緒不穩(wěn)定的情況下,做出傷人舉動。
鄭大海就屬于這種。
我們根據(jù)指引,來到了負責登記的辦公室。
工作人員詢問我們和鄭大海的關系。
我胡扯道:“遠房親戚,聽說他出事了,特意來看看。”
“遠房親戚?”工作人員扶了下自己的眼鏡,說:“可聽他們村子里的人講,鄭大海老光棍一個,無親無故啊?!?/p>
我笑著說:“那也不能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
“就是他不正干,所以我們才不愿意跟他走動,可怎么說也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他真出事了,肯定要探望一下的?!?/p>
工作人員這才相信了我,他點點頭:“也是,不過,你們不能看他?!?/p>
“為什么?”我問。
工作人員回答說鄭大海的病情十分不穩(wěn)定,每天都會喃喃自語‘我不該信他的’‘放過我吧’‘我什么都沒有了’這類話,而且還會在病房的正東方轉(zhuǎn),似乎在找著什么東西,每次都很著急,最后一咬牙,都會喊些‘不管了’‘將就下’這些話,然后用唾沫,水,甚至指尖血畫個圈,開始燒屋子里的東西,有床單,有被褥,還有窗簾總之都是屋子里的小財產(chǎn)。
雖然都不是多值錢的東西,但也擱不住他一直燒啊,醫(yī)院沒辦法,只好把他安排到了單間里面。
我聽完后,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因為按照這種說法,鄭大海在屋子里祭拜的方向,和陳父剛好相反!
正東,正西。
為什么方位會出現(xiàn)偏差?
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似一樣,又截然不同…
這…
忽然!
一個膽大的想法,在我腦子里冒了出來!
我的身體也因為這個念頭,而微微顫抖!
我吞了口唾沫,這…這難道就是真相?
可…
如果真是那樣,未免也…太毛骨悚然了吧!
嗡!
這時,陳母包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她急忙拿了出來,隨后便愣住了,皺著眉頭說:“糟糕!我拿錯手機了!這是我老公的!”
陳小蓮說:“哎呀,媽,你別管是誰的手機了,你先接聽吧?!?/p>
“找爸有啥急事了,你告訴人家,盡快轉(zhuǎn)告?!?/p>
陳母點點頭:“好,女兒說的對,我這就接?!?/p>
陳母接通后,張大嘴巴正準備說話,卻突然愣在了原地,她面色震驚,眼神呆滯!
我奇怪的問怎么了?
陳母指了指電話,用口型告訴我:“你聽聽就知道了?!?/p>
我接過手機,放在了耳朵邊,聽到里面的聲音和內(nèi)容后,我渾身的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