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審訊室，分別關(guān)著三個不同的人。

在張占峰的安排下，對這三個人分別進(jìn)行了訊問。

劉美娜沒有再多余的交代，她所說的，在車上都和余一佳和秦川說過了，沒有什么可已補(bǔ)充的。

“對于陳虹，也就是你母親的所作所為，在她行動之前，你是否得知？”秦川仔細(xì)訊問，他要確定劉美娜和整個案件的關(guān)聯(lián)。

劉美娜低垂著頭搖了搖，木訥地回應(yīng)；“不知道。甚至，她是怎么把電子煙送到那個什么叫江森的手上的，她都沒和我說清楚。我只能夠理解，她對我爸的執(zhí)著，堅持一定要嫁給他這件事蒙蔽了她的眼睛，讓她看不到真相。”

秦川和余一佳互視了一眼，確定劉美娜沒有動機(jī)后，才對另外兩個人進(jìn)行詢問。

秦川打算從嫌疑人的心里攻破，于是他先審訊的是陳虹。

作為整個案件的一個關(guān)鍵性人物，她作案動機(jī)和目的絕對成為了案件的轉(zhuǎn)折點。

推開審訊室的門，陳虹哭喪著一張臉，眼淚已經(jīng)干涸，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說說吧，你為什么要害死江森？又為什么在家里藏著孫冬雪的人頭，和柳梅的尸體？”秦川坐下后直奔主題，他不想和陳虹繞彎子，畢竟很多關(guān)鍵的節(jié)點已經(jīng)很清晰了。

陳虹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秦川，又瞟了一眼旁邊的余一佳，重新把頭低下去。

“沒什么好說的，我承認(rèn)都是我做的就是了?！标惡绾敛槐苤M，連作案過程都不說，就直接承認(rèn)了她的罪行，可見她這根本不是誠心認(rèn)罪的態(tài)度。

“你這樣都枉費你女兒對我們的祈求！”余一佳一拍桌子，對陳虹的態(tài)度無法容忍，“說，你的目的是什么？為什么要害死江森？”

“我——”陳虹頓了一下，把頭埋得更深。

還真是像劉美娜說的那般，這個女人的心里全都是劉宏浩，她不想說，也不能說，她很清楚一旦自己開口，劉宏浩這么多年辛苦建立起來的企業(yè)家的人設(shè)就會徹底崩塌，再也不會有以前風(fēng)光的樣子。

陳虹這女人的小心思，秦川已經(jīng)都看得透透的。

“你別白日做夢了！”秦川打破了陳虹幻想的鏡中花，“你真的以為你害死了江森，為劉宏浩抗下所有的嫌疑，他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對你畢恭畢敬，甚至于愿意等你服刑出來和他雙宿雙飛？你這女人還真是天真！他并不會！”

陳虹啜泣著，肩膀上下起伏。

秦川的這些話，她并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一直都不敢去面對，不敢去承認(rèn)。不然，她也不會把自己的心里話告訴給劉美娜，讓她幫自己出主意。只是沒有料到，劉美娜畢竟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她沉不住氣，把劉宏浩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警方。

“劉宏浩之所以讓你動手，他就是抓住了你的弱點，知道你想要什么，給你一點點頭，他就可以得償所愿，又有人替他背黑鍋！對吧？”秦川繼續(xù)分析著陳虹的心里，一點點突破她的心里防線。

“你們女人永遠(yuǎn)都不理解男人，都說女人現(xiàn)實，可男人更加現(xiàn)實！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任何人，哪怕是愛人！更何況，你根本算不得愛人，只是他曾經(jīng)一念之差犯下的男人都會犯下錯誤的一夜而已。你在他的心里，并沒有那么重要！”秦川一句句滲透，最終讓陳虹的內(nèi)心崩潰，再也沒辦法抑制住所有的情緒。

“我知道——”陳虹嗚咽著，“我只是一直都沒辦法去面對！”

“既然你這么清楚，為什么還堅持不說？敞開你的心，把你的苦悶都說出來，讓劉宏浩這個人渣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這不比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抗來的更好？”余一佳同樣也勸慰著，“都已經(jīng)到了你的這個年齡，你想的應(yīng)當(dāng)比我們年輕人更通透才對啊！”

陳虹擦著臉上的淚水，不住地點著頭，說道：“可是我——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這件事放不下，我不想讓這件事成為我這輩子的遺憾?。∥宜械那啻憾极I(xiàn)給了他，他卻根本都沒把我當(dāng)一回事！我心里憋不過這口氣，就想和他要個結(jié)果！”

陳虹所有的委屈都顯露無疑，余一佳對她的遭遇再同情，也不能越界。

“劉宏浩都讓你干嘛了？你都照做了？”秦川不想和陳虹就此問題繼續(xù)糾纏，直奔主題，“如果你不想這輩子都在牢里面度過，那就請你說清楚，畢竟你還有個女兒要照顧，她才剛剛成人。”

陳虹點頭，說道：“我懂，我都知道?！?/p>

陳虹把劉宏浩的所作所為又全部都復(fù)述了一遍，和劉美娜說出的那些基本上也都相同，偶有一些細(xì)節(jié)不同，也并不影響秦川和余一佳對案情的推斷。

當(dāng)她把所有的問題都交代清楚后，秦川補(bǔ)充地問下去：“就算你承認(rèn)，你把劉宏浩給你的電子煙給了江森，你又怎么確定，他就真的吸了煙，并不是扔了？還有，那支煙有什么特征？”

“我確定他抽煙了，因為是我親眼見到的?！标惡绮粮闪四樕系难蹨I，“他來接柳梅，我就說這是別人送給我的，我也不抽煙，就送給江森了。江森一看那個牌子，還說是個好煙呢，我只記得那個煙的身上的藍(lán)色的，有一個像兔子耳朵的標(biāo)志，我不認(rèn)識牌子，也不太懂。他是當(dāng)著我的面抽了幾口，隨后便和柳梅出了飯店，上車了。至于他們?nèi)チ四膬海揖筒坏弥?！?/p>

陳虹說的這些可以成立，她的確被洗腦了，做了劉宏浩的替死鬼，可按照她的話來講，她并不知道江森究竟是被誰害死的，更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死的。

秦川盯著陳虹看。

陳虹的話里行間說的很真誠，并不像作偽證的樣子。

“可……秦隊，這和咱們了解到的事實又出現(xiàn)了差錯，究竟誰說的才是真的？”余一佳看著秦川，心中再次起疑，“按照其他證人的證詞，那天柳梅并沒有時間和江森約會吧？難不成有人在說謊？”

這句話是說給秦川聽，也是說給陳虹聽，一語二用。

陳虹雖沒有什么高學(xué)歷，又是個認(rèn)死理兒的人，但她聽得出來好賴話，她知道余一佳這句是在質(zhì)疑她的人品。

于是，陳虹趕快解釋道：“我不說歸不說，但我說出來的話都是真話，絕對沒有說謊的意思！”

余一佳剛要和陳虹杠上，秦川壓住了她的情緒，又問陳虹道：“就算你說的都是實話，那么請你說說，你家里的人頭和尸體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