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
韓磊的死亡時間,就是在三號,即便他被人推下樓的時間是五號。
如果按照康森提供的線索來斷定,那么可以說,周科書這是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之后,才開始著手殺人的。
那么,在韓磊家里于毅的指紋,也就是早都被安排進去的,如果不是康森,那么又會是誰?
還是說,原本周科書就知道于毅和韓磊的關(guān)系,通過其他手段,得知了于毅和韓磊之間的接觸,故意把指紋留下的?
通過秦川對周科書的分析后,他發(fā)覺實際上這個人的想法還是挺奇怪的,用人也是參差不齊,像康森口碑這么差的人,他都敢用,還真是夠大膽的。
但韓磊的情況和謝芊的還不太一樣,他的人際更復雜,比謝芊更寬泛,想要找到他的缺口也更容易些。
周科書利用謝芊身邊的康森,無非就是想要達到他的目的,這個人究竟靠不靠譜,實際上他也根本覺得不重要。
而想要知道韓磊這邊的情況,要比謝芊更容易些,只要把他身邊的人摸透了,那么沒有什么不可能。
所以,秦川認定了,周科書一定是從韓磊身邊的人下手,會有另外一個人知情,只不過他還沒有摸到門路。
“再多問你一個問題!”秦川冷著臉說道,“在你沒承認自己和這案子有關(guān)系之前,你胡謅八扯的那些和周廣睿有關(guān)系的話,是你自己編造出來的,還是真有其事?這次,可別胡說,想好了再說!”
“半、半真半假吧!”康森吱唔著,頭也不敢抬,“我和他認識是真的,但僅限于我認識他,他、他不認識我?!?/p>
“呵,那么追求謝芊的事兒呢?真是他介紹給你的?”秦川又追問。
“也、也不是?!笨瞪樕蠏熘鴮擂?,“這是我編出來的,學那個什么PUA也都是編的?!?/p>
“你是自己編的?還是有人故意讓你這么說的?”秦川冷哼著,“你都已經(jīng)交代的這么徹底了,這點兒事就不要藏著掖著了吧?那人根本都不會對你的隱瞞感恩戴德?!?/p>
康森提了一口氣,思索著秦川的話。
此時的他都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他這么一個沒有底線的人,又怎么會去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康森就把事情說了一個干脆。
“對!這都是他安排好的,他讓我怎么說,我就怎么說?!笨瞪V弊?,“他明明就說,按照他的這個說辭,任憑誰說,只要一口咬定,一定就沒錯!我根本不會被人盯上!實際上,我也想過,不就是一個膠帶嘛,至于還要編謊話!但當我聽你們說謝芊死了的時候,我還是很震驚的,我被嚇到了,所以才按照他給我準備好的臺詞說了?!?/p>
“也就是說,你追求謝芊的錢,你追求謝芊買的東西,都是他支援你的!?”秦川問。
康森點頭道:“對,可我當時沒多想,單純就是想要泡姑娘,從沒有想過他把我當槍用!當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悔悟了,我對他的所作所為完全都是不知情的,不知者無罪,這總沒錯吧?”
康森終于還是把之前所有的證詞都推翻了,重新建立了一套語言體系。
原本就對他并無好感的余一佳更是不滿,她甚至認為康森的話,連標點符號都不能信,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片子!
“有沒有罪不是我說的算,”秦川又拿出他那副架子來,“你就等著換地方吧!至于后續(xù),有需要我會主動找你!”
“欸?你什么意思?”康森仰頭看著他倆,“就、就完了?我這就完了?”
“那你還想怎么樣?”余一佳冷著臉,完全沒有好態(tài)度,“我都沒說直接把你送看守所就不錯了!你給我老實點!”
“我這不是就是想——”
“你想的太多了,我看你以后活的單純點,說不定就不會給自己惹那么多的麻煩了!”余一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思吧!如果還有什么想要提供的,隨時歡迎!你交代的越多,對你出去的證據(jù)越有利!如果你能直接把他的罪名給我們坐實了,說不定我?guī)煾改苜p你為你做個‘好人卡’,也是說不定的?!?/p>
“好、好人卡?”康森嘴角動了動,他這輩子收的好人卡還算少么?他再也不想聽見這三個字。
“不然呢?你以為會給你頒發(fā)一個什么好市民獎?”秦川也同樣冷哼了一聲,“趁我還沒有出門之前,與什么證據(jù)你盡管說,等我出去了,再想把我喊回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康森提了一口氣,“我沒有了。”
秦川打開審訊室的門,走了出去。
出門后,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就好像是剛從煤礦回來一樣!
“師父,什么情況?問了半天,結(jié)果就問出了這么個寂寞?這——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余一佳追著秦川問,“要不然,你和我解釋解釋,不行么?就算是可憐可憐我的智商!”
余一佳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川也不好再駁了他的面子。
“看在你如此真誠的份上,我就和你解釋一下他說這么多的含義。”秦川清了清嗓子,“他無非就是想要表達兩件事,第一件事,他和謝芊的死沒有關(guān)系,他只是幫別人送了一個膠帶進去,并且把膠帶粘貼在了他指定的位置上。第二,他對謝芊的死不知情,前言不搭后語的證詞,以及他不肯說的秘密,也都是那個人指示給他的。只不過,他見現(xiàn)在形勢不對,才把真相說出來了,他給周廣睿身上潑的臟水,也算是洗清了?!?/p>
“前面的那個我聽懂了,也聽明白了,可后面這個我不太理解。”余一佳鎖眉,“周廣睿和周科書不是一家人嗎?他為什么要往自己親侄子的身上潑臟水?難不成,他想讓周廣睿坐牢?把自己的罪名,轉(zhuǎn)嫁到別人身上?。克娴漠斁斓难劬Χ际窍沟模。俊?/p>
余一佳這暴脾氣,和余景龍還真是完全相反。
在任何時候都能夠從容應對的余景龍,怎么會有這么暴躁的一個女兒?
秦川無奈地搖著頭,說道:“你想要知道答案?那就把這個案子弄清楚,你很快就能得到結(jié)果了!”
余一佳回敬給了秦川一個白眼,扁嘴說到:“我要是能有這本事,早就出徒了,還用跟在你身邊受氣???”
“那你就努力?。∠耨R晉鳴減肥一樣努力!”
“你——”余一佳被氣到吐血,“你別侮辱我,我不接受這一套,我一定會成功反擊!”
秦川爽朗地笑了出來:“好啊,我拭目以待你絕地反擊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