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對我的想法依舊不是很認同？”冬陽問。

“沒，”秦川盯著冬陽那張永遠都不帶怒氣的臉，語氣陰沉道，“我就是在遲疑，你的腦子構造是什么樣的，為什么能夠看得到別人看不到的層次！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精神變態(tài)傳播者！”

尷尬如秦川。

他這么說話，冬陽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那你就算是認同了？”冬陽打破了尷尬，“下一步怎么打算？繼續(xù)深挖？還是——換一個思路繼續(xù)？”

“這條路已經走到了底，即便再深挖也找不到什么更有利的證據，不如就換個思路?！鼻卮ㄋ坪跏潜欢柎蛲巳味蕉}，“你剛才不是提議，覺得韓磊一定知道周科書的秘密嘛，那我們就把這一點放大，擴散，把周科書的秘密挖出來，也就能夠解釋通，他為什么要害死這兩個人，還要嫁禍給于毅，順便可以讓原本有繼承權的周廣睿成為家族唾棄之人！他這個一箭三雕的設想，的確是驚為天人啊！”

看著秦川說得神采飛揚的樣子，冬陽好像是看到了，那個剛剛考入大學，興奮如自己的那個時候的樣子。

僅是幾秒，冬陽就被自己的想法再一次嚇到了。

“空想不如動手！動起來！”秦川一拍手，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許是聲音有些過大，把辦公室里那些昏沉沉睡著的人們都給吵醒。

“小馬哥，精神精神，一會兒給你發(fā)點補給！”秦川拍著馬晉鳴的肩膀，“開工了！”

馬晉鳴睜開惺忪的睡眼，朦朧地盯著秦川模糊的臉，咕噥著：“我的川哥，你又要我調查什么??？”

“韓磊家所有的監(jiān)控視頻你都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你所記錄下來的那些人的‘秘密’，有沒有發(fā)現過周科書的！？”秦川問。

“?。恐芸茣?？”馬晉鳴連連搖頭，“實際上，視頻里根本都沒有他這個人好吧??？要不然，我怎么始終都沒懷疑過他。”

一個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針孔攝像頭視頻里的人，難道他從來都沒有去過韓磊家？還是說，那些視頻被人故意刪掉了??？

馬晉鳴提出來的這些問題，都很值得令人深思。

實際上秦川更愿意相信后者。

可冬陽卻和秦川持相反的意見，他倒是認定，周科書能夠把案發(fā)現場處理得如此仔細，那么一定說明他對韓磊和謝芊了如指掌，如此心細如塵的周科書，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那么，也就說明，周科書和韓磊在交流的過程一定不會是在韓磊家。

能夠讓周科書和韓磊有交集的，又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小酒吧！”冬陽突然提出了這個疑惑點，“說不定，你們如果把小酒吧的監(jiān)控調查一下，就能夠找到周科書和韓磊的共同點！”

“你為什么會如此肯定？”劉鶴問。

劉鶴并不是對冬陽產生質疑，他只是想通過冬陽來分析周科書這個人。

“這不是肯定，這是通過現有的線索得知而來的?！倍柡艿坏貙λf道，“記不記得，在調查錢歐博的時候，他曾提到過，小酒吧是和其他人合作的，他有一個合作人！”

“你不會說這個合作人是周科書吧?。俊眲ⅩQ突然冷笑了出來，“這根本不可能！小馬同學，你調查一下，小酒吧的法人是誰??？告訴他，老板不是周科書！”

實際上，在冬陽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馬晉鳴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他已經著手調查了。

“摳門鶴，你還真是錯的離譜了！還真就是周科書！”馬晉鳴冷笑了出來，“不過這倆人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這周家和錢家完全都沒有來往，更沒有什么交集，怎么——”

“或許，這就是周廣睿在他們之間的關系紐帶吧？！”秦川似乎明白了冬陽提出這個疑問的意思，“但這并不能打消我對他去過韓磊家產生疑惑。以及，周科書把人從豪客挖過來，是真的挖過來，還是被韓磊要挾了？恐怕這咱們都沒辦法確認。”

冬陽點頭說道：“沒錯，你的懷疑的確是有一定的道理，但這并不是絕對的！又或者，我們可以站在死者的角度上去重新審視問題，會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逆向思維。

秦川又何嘗不了解。

這是心理學經常會玩的招數，更是很精準的運用在刑偵調查中。

但，能夠把逆向思維用的淋漓盡致的人并不多，包括秦川。

“小馬哥，除了他是老板之外，你還能調查出什么資料？”秦川問馬晉鳴道。

“剩下的都是一些沒有用的詞條，對案情似乎并沒有什么幫助，尤其是周科書所謂的‘秘密’，完全沒有體現出來?！瘪R晉鳴推了推眼鏡，側頭看向了秦川，“實際上，周科書的形象近乎于完美了，他幾乎是一個完全沒有缺點的人，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這口碑絕對是絕世好男人本人沒錯了！這么完美的一個人，為什么會——”

“這世界沒有完美的人，就如同我說的，沒有完美的案件！”秦川陰沉著臉，“即便他再優(yōu)秀，還不是一個萬年老二，永遠都被壓在周廣睿父親的手下，永遠不可能翻身！”

“可——如果周廣睿不在了，他又搞垮了對手的娛樂場所，他或許就可以替代了他哥的地位也說不定！”劉鶴摸著下巴，小聲嘀咕著，“就好像——皇位奪權，都需要一些手段嘛！商業(yè)競爭，偶爾也是要做出一些犧牲的?！?/p>

劉鶴后半句說的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止是余一佳心中一陣惡寒，就連坐在電腦后面的馬晉鳴也露出頭看著他。

劉鶴這個口黑，什么時候竟然成了歷史學專家?。?/p>

“先不論周科書和韓磊的關系，還是要弄清楚小酒吧的監(jiān)控！”秦川把心沉了下來，看向馬晉鳴的方向，“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去找錢歐博，把監(jiān)控視頻拿到手！”

“拿監(jiān)控視頻——會不會打草驚蛇？”馬晉鳴問，“要讓錢歐博對周科書做保密么？”

“應當沒有這個必要吧！？”余一佳看向秦川，“錢歐博這個人雖然看著很沒有什么正經的，可他做事還算比較靠譜，不至于這么小的事情都和大老板匯報?！?/p>

“不！”秦川臉色陰沉，“要讓他做好保密工作！他并沒有我們想的那么靠譜！小馬哥，你去的時候，順便把那周圍的監(jiān)控都尋一下，尤其是可以照到小酒吧門前情況的地方！對了，還有——”

“川哥，你這么多問題的話，為什么不自己去？”劉鶴小聲揶揄著，“這根本就是在為難我們小馬哥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