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被逼無奈！”周科書哀嘆著，“我那根本就是為了去找于毅談收購計劃，偶然見到有人和老錢私下來往，記住了他的臉之后，才故意接近的。”

“用你的錢去追女人，你當時是怎么想的？”余一佳問。

“為了指紋?！敝芸茣@次沒有再含糊其辭，“可惜在接觸了康森之后才知道，實際上謝芊根本接觸不到于毅的這一層，她就是個小角色。卻意外讓我發(fā)現(xiàn)了韓磊——”

“也就是說，當初你挖韓磊過來，實際上還是為了于毅，卻沒有料到韓磊反將你一軍！”余一佳冷笑著，“還真是夠諷刺的了！”

“說的不就是這意思！”周科書搖著頭，“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反正人都死了，我——我殺之而后悔，也已經(jīng)晚了！”

殺了人之后，能夠真正有悔意的人不多，秦川卻看的出來周科書的確后悔了。

“說說細節(jié)吧，你是怎么把案發(fā)現(xiàn)場處理得那么干凈的？”秦川終于開口問道，“既然你都已經(jīng)打算把謝芊弄死了，為什么不自己把膠帶上的指紋送過去，而是要用康森??？你就不怕暴露自己？更不怕康森把你供出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我的原則！”周科書說道，“不過我還真是看錯了康森，你們調(diào)查到我，是通過他這邊泄露的吧??？”

“實際上——不是?！庇嘁患堰€是有權(quán)利保護證人，“能夠證明你犯罪的并不是一個人的功勞，是所有人證詞的指向！除了他之外，我們在韓磊的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只是你并沒有察覺罷了！”

周科書點頭，他是大意了。

“韓磊家的細節(jié)是我處理過的，只要我能摸到的邊邊角角，我都擦了一個遍，為的就是不留下有關(guān)于自己的證據(jù)?！敝芸茣^續(xù)剛才的話題說下去道，“我也是在網(wǎng)上的一個帖子上看到的，叫什么現(xiàn)場交換證據(jù)，只要吧案發(fā)現(xiàn)場處理到極致，那么一定就不會被人察覺！更何況，我給他吃的是安眠藥，更不容易引起警方的懷疑?！?/p>

“那你還真是錯了！”秦川冷笑了兩聲道，“你見過一個自殺的人，會把拖鞋整整齊齊擺在窗臺下面的？你見過一個自殺的人，已經(jīng)死了兩天，還能從陽臺上跳下去的人？或許，你還真是低估了警察的辦案能力，把我們當吃干飯的人了？”

周科書頓時低下了頭，再也沒有勇氣看秦川一眼。

“繼續(xù)說，還有很多細節(jié)你都沒有交代！”秦川冷哼著，“你把韓磊丟下樓之后，你就去了謝芊家？在這期間，你是怎么把有指紋的膠帶給康森的？”

“快遞。”周科書隨口達到，“不，準確的說是同城小哥給送的。”

呵，這犯罪的成本還真是低啊！沒有料到，同城小哥都成了他犯罪的橋梁！

“你又怎么確定康森一定幫你辦妥了？”余一佳問。

“我讓他拍了視頻，用信息發(fā)到了我的手機上?！敝芸茣\實地說了出來，“當時我還告訴他，把膠帶一定放在最明顯的位置上！而且，警告他不要把我的名字說出來，這樣以后就不會有人為難他。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不會牽扯上干系。當時，他言之鑿鑿答應得很好聽，就是不知道最后他有沒有履行承諾。”

“這么看，康森算是聽話的人啊！”秦川笑著道，“怪不得，他為什么一直都不肯說，想必也是被你讓他去做的事嚇壞了！”

周科書管不了其他人的感受，他只想著能把自己的秘密守住，不被外人得知。

“然后呢？”余一佳追問。

“我處理干凈了韓磊這邊，第一時間去找謝芊?！敝芸茣f道，“我當時就怕自己被留下視頻監(jiān)控的證據(jù)，于是換了裝，還簡單的把自己喬裝了一番，同樣，我沒有開自己的車，隨手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謝芊家。同樣，我也利用了一樣的手法，把謝芊迷昏。謝芊倒下之后之前，我見她的手機亮著，看到了她剛剛要發(fā)給清潔保姆的那段話，所以——我就把時間推遲了一些，用文字信息發(fā)送過去，保證有人能夠來報警，說她自殺即可！”

一切，都被周科書說的那么簡單。

而他在說這些的時候，余一佳認定他沒有絲毫悔意。

秦川卻看的出他臉上的痛苦神情，他是在懺悔，不過不是在對已經(jīng)死掉的韓磊和謝芊。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我承認，是我害死的他們！”周科書垂下了頭，“本想著可以一石二鳥，既可以把嫌疑轉(zhuǎn)嫁到于毅的身上，又可以把我在集團的位置坐穩(wěn)，卻沒有料到——”

周科書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秦川，嘴角露出了不經(jīng)意的笑容道：“算你厲害！把我這么精妙的設計，都給破解了！”

“我很像知道，你那個帖子是在什么地方看的，我對這個人比較感興趣?！鼻卮ɡ@過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問，“是不是現(xiàn)在人都比較閑啊，竟然會教人去殺人??？”

“一個論壇?！敝芸茣f道，“發(fā)帖人叫——謀殺設計師？好像是這個名字。他提出的理論很成熟，卻沒有想到，實操起來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也不是沒用。”余一佳并沒有完全否認他的說法，“至少，你讓我們費了很大的功夫去找你！好在，有人拍下了這一幕，不然還真讓你逃了！”

周科書這才反應過來，問道：“我還沒有問，究竟是什么人拍攝到的！我已經(jīng)做得很隱蔽了，怎么還——”

秦川把剛才的那個圖片又重新播放出來給他看，嘴角含笑地敲了敲屏幕。

“你認真仔細看，有沒有什么破綻！？”秦川壞笑地問道。

已經(jīng)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后，周科書的心才算穩(wěn)定下來，也沒有那么緊張了。

這他才察覺到，這相片似乎有些失真，和當時下藥的場景也似乎不太一樣，還有拿瓶飲料——

“這相片是假的！”周科書突然驚呼著，“你用了一張假相片騙我說出了事情！？你就沒有想到，如果我不是真兇，那你這相片——”

“沒有如果。”秦川起身拍了拍周科書的肩膀，“這是為你專門炮身定制的！總有用得上的一天！”

余一佳愣住了，她看著已經(jīng)起身的秦川，有些愣神。

秦川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把周科書的“調(diào)虎離山”又反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秦川拉開審訊室的門，站在門口背對著周科書，說道：“你想隱瞞的那件事，恐怕就是周廣睿吧?。克?/p>

“求你別說！”周科書淚眼看著他，“我知道你看問題通透，但求你給我們留一條活路！不，是給我留一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