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不承認?”秦川用筆敲擊著桌面,一字一頓地問著面前的石肯。
石肯靠在椅背上,幾乎是仰著頭,用鼻孔看人的節(jié)奏。
他被按在床上的時候,可沒有這么囂張的表情。
“都已經把你捉奸在床了,你還能有什么狡辯的?”秦川冷哼著,“別告訴我,你根本不在乎巴德,即便他沒死,你也一樣可以睡他的老婆!”
石肯一撇嘴,根本沒回答秦川的話,只是微微冷哼了一聲,還真是沒把秦川的話放在眼里。
“呵!這是覺得是歪國人就有不說話的權利?”秦川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聽得懂國語,更知道我在說什么!交代吧,你和巴德的死究竟有什么關系???”
石肯一挑眉梢,聳聳肩,故作什么都聽不懂的樣子。
“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和巴肯之間的關系,以及一些人證,即便你不交代,我們也有辦法把你定罪!”秦川說出去的話,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根本不受力,讓他有挫敗感。
“物證很快也會找到,即便你再否認,也毫無用處!不如放棄抵抗,交代了算了!”
任憑秦川說了多少話,石肯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故作鎮(zhèn)定地坐在那里,就是不說一句話。
午夜十二點。
審訊室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只能聽見秦川一個人在嘮叨。
石肯這老小子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死扛到底。
凌晨一點半。
秦川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和石肯說了一通。
可惜,他依舊還是那副死樣子,并沒想開口。
秦川氣急敗壞地把石肯關在了審訊室,他摔門出去。
一出門,剛好看到余一佳和劉鶴從外面回來。
那女人垂頭喪氣地走在前面,旁邊還跟了一個看似七八歲的孩子。
“交代了嗎?”秦川冷聲問著,“里面那個已經交代了!”
突然,那女人抬起頭,眼神閃爍著,上前一把抓住了秦川的手腕。
“他?他怎么說?他是我殺死了巴德?他——”
女人的情緒有些激動,眼淚在眼眶中噙著。
“呦,不愧是情人關系啊,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不是正?,F(xiàn)象嘛!”劉鶴小聲揶揄著,“不過這石肯也還真算是個男人了?竟然能讓一個女人為他背鍋!?很明顯嘛,巴德就算不夠高大偉岸,怎么說也是個男人,豈是一個女人能夠輕易弄死的?那些說女人殺了男人的,可都是有幫兇的?。∧愠淦淞恳簿褪鞘系膸蛢戳T了,怎么可能是主謀!”
“欸???他還真就這么說!”秦川順著劉鶴的話往下接茬,“里面那小子一口咬定是因為這女人不想和巴德過了,又因為身份的關系離不開齊市,所以才想了這么一個辦法擺脫他的限制!這不是,搭上了石肯,打算讓石肯幫忙呢!他可都說的很清楚了。”
那女人似乎是受到了很強烈的刺激,她手用力氣抓著秦川,目光質疑地盯著他看。
她不愿意相信這是真的!
作為一個女人,她第一次的選擇已經走錯了路,第二次的選擇,又讓她陷入了絕境,她這輩子還真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又不是我說的!我又不是幫你害死巴德的男人!”秦川甩開了她的手,讓她乖乖站在一旁。
而站在女人身邊的小男孩仰頭看著秦川,他小聲嘀咕著:“我媽媽沒有殺人!我爸爸不是她殺死的!你們不要冤枉我媽媽!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童言無忌,孩子的話永遠都是最天真的,他愿意相信母親的為人,卻根本不了解他的母親。
“余一佳,你先把這孩子安頓好,然后來審訊吧!”秦川把那孩子交到了余一佳的手中,“然后盡快通知大使館,讓他們來處理一下!如果只有嫌疑人咱們倒是不著急,可——”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孩子閃爍的眼神,心生憐憫了。
誰不是從一個孩子走過來的呢?
此時的他,多希望當年的弟弟也可以遇到這樣的好人,讓他可以平安無憂地度過歲月。
即便,他永遠都找不到他了。
幫助這個孩子,就好像在幫助內心深處的弟弟,是一個道理的。
余一佳點頭,拉著那小男孩朝著休息室走去——
孩子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母親。
母親杵在原地,淚眼婆娑地看著孩子被別人帶走,內心焦灼。
“我說!我都說!你們不要帶走我的孩子!”她幾乎是跪在了地上懇求著秦川,“這一切是和我有關,但并不是我做的!都是石肯!都是他!”
“你們這是互相拆臺,互相詆毀的節(jié)奏?”劉鶴已經困到眼皮都睜不開了,卻還不忘和她開玩笑,“秦隊,石肯是不是交代的都很徹底???你如果拿不出十足的證據(jù),這殺人的帽子可就坐實了!根本沒有翻盤的可能!更何況,這證物可是在你家找到的,你別否認?。 ?/p>
“我——”那女人癱坐在了地上,眼淚瞬間決堤崩潰地流了下來。
已經被余一佳帶走的孩子,聽到她的哭聲,掙脫了余一佳的手,拼命跑回到了母親的身邊。
“別欺負我媽媽!別欺負她!”孩子歇斯底里地喊著,“她沒殺人!她不是殺人犯!”
凌晨的刑偵隊,被這娘倆的哭聲擾得人心不寧。
即便是一直都很淡定的秦川,也變得沒那么淡定了。
“看你兒子都一直在為你辯白,難道你就真的打算把真相藏在心里,永遠都不打算被其他人知道了?”劉鶴打了一個呵欠,“你要是不說,就在審訊室先關著吧,等我們睡一覺醒了,有精神頭再和你周旋!”
隨后,他抬頭看向秦川,困倦地問道:“川哥,咱明天繼續(xù)啊?!你要是回家,順路送我一程唄?”
余一佳狠狠地瞪了劉鶴一眼,揶揄著:“劉小摳,你能不能大方一次,就不能說打車回去???”
“不能!錢,可不是這么花的!反正你們都要回家,就不能——”
“不能!”余一佳同樣用劉鶴的語氣回敬給他,“我和秦隊要在這里連夜審訊嫌疑人,你要是覺得真困,就自己回去!再不然——在辦公室對付一宿,說不定明天早晨能有免費的早餐可以混!”
很明顯余一佳這根本就是在諷刺劉鶴的摳門,卻沒有料到劉鶴厚顏無恥到了一定程度,竟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你說的對??!”劉鶴扭頭就朝著辦公室方向走去,留給他倆一句,“要審你倆繼續(xù)吧,我堅持不住了!至于證物——明天再檢查!”
余一佳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背影,小聲嘀咕著:“什么人啊!堪比石肯的厚顏無恥!”
“把孩子安頓好,至于她——”秦川低頭看了一眼,“跟我進來,說說關于巴德的事吧!”
可實際上,秦川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