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霍萱想知道這件事很久了。

她在抓到秦川之后，一直都想逼問秦川說出來，只是他始終都在繞圈子，根本不把話題說到重點上。

就和霍萱不想和秦川交代她的問題是一樣的，兩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是如出一轍。

“只不過，我把槍頂在你的額頭，我根本都沒想殺了你，可對于霍震不一樣！他，可是你們的靈魂人物，只有他死了，他所建立的一切，才能真正的分崩離析！”秦川一句句解釋給霍萱聽，“所以，我只給霍震留了一分鐘的時間，讓他交代后事，我就給了他一槍！”

霍萱眼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地崩流出來，內(nèi)心所有的情緒徹底坍塌。

“太陽穴，一槍斃命，他走的時候并不遭罪?！鼻卮ㄕf的很真切，他之所以這么做，也是在刺激霍萱的神經(jīng)，為了讓她放松內(nèi)心最后的防線。

霍萱特別認真地聽著秦川說的這些，然而她的眼中迸發(fā)出了對秦川所有的恨意。

她緊握雙拳，恨不得沖到秦川的身邊，用他最鋒利的牙齒，一口把他給咬死！

原本，霍萱以為是霍震先動的手，只不過被秦川反局拿下。

可現(xiàn)在，無論是誰先動的手，霍萱心里對秦川都充滿了仇恨感。

這種感覺逐漸在擴散，不斷的膨脹，逐漸把她心里的想法都展現(xiàn)出來——

“秦川！你該死！我爸就不應(yīng)當(dāng)對你手軟！我也不應(yīng)該對你心軟！”霍萱冷哼著，“果真，我做不了這個位置沒錯，婦人之仁——安哥說我說的也沒錯！怪只怪我沒有及時抽身，我最不該的就是接手了我爸的這些東西，步入泥潭！不然，我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接近你，調(diào)查你，把你弄死，恐怕你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面對霍萱的話，秦川笑了出來，這些都是后話，說再多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了。

面對秦川的笑容，霍萱更氣憤，她用緊握的拳頭錘在了桌面上，質(zhì)問秦川道：“他死前還說什么了？你甭和狗啃骨頭一樣磨蹭，痛快給我一個話！”

“瞧瞧你這心急的樣子，你剛才不還說并不是很在意的話嗎？怎么這么快就反口了？”余一佳刺激霍萱地問著。

“你什么都不懂，少廢話！姓秦的，你趕快說！”霍萱倒是不客氣，直接喊出了他的名號來，“別以為我沒有槍殺你，是對你的仁慈，那還不都是看在秦安的份上！不然——你真的會認為我能留你到過年??？”

秦川自然明白這都是秦安的面子，他能夠從霍萱的手里活下來，也都是托了他的福！

“說給你聽也不是不行，那——作為交換，你總應(yīng)當(dāng)也告訴我點什么才對吧？這才是公平！”秦川暗笑著，霍萱果然沒有秦安那么難搞，幾個回合下來，她自己就掉進了他設(shè)定的坑里。

“你、你什么意思！”霍萱等大了眼睛，她幾乎是把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了秦川的身上，“你把這種交換叫公平？你殺了我爸，還和我說公平！？怎么，你們警察殺的人就是壞人，我們殺個人就是為非作歹？”

“警察也不是隨便殺人的！也要分什么情況！”余一佳和沉溫雪交涉道，“可不是你所想的！你爸是毒販，我們槍殺他，那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警察故意殺人，是罪加一等！和普通的嫌疑人沒區(qū)別！你別把我們警察妖魔化，那不過就是你腦子里的想法，并不是真實的！”

“欲加之罪！”霍萱冷哼了一聲，“你們警察永遠都有道理，呵呵——”

從霍萱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抵觸的情緒，她完全不信任秦川的話了，就算秦川把霍震最后的遺言告訴她，她也未必能夠相信。

見狀，秦川索性也不說了，把和霍震的那番對話，都當(dāng)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秘密好了。

“既然你不想交換，也不想聽，那——我們也沒有再問下去的意義了?！鼻卮ㄩ_始收拾桌面的審訊記錄本。

看本子上那干干凈凈的頁面，秦川竟然更想笑——

余一佳審訊秦安，他至少還說了一些簡單的情況，霍萱比秦川更為謹慎，她不但沒有說，還給警方提出了更尖銳的難題。

“走吧！”秦川連第二次問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抬屁股就要離開，“反正我們搜集和你，和秦安相關(guān)的證據(jù)也都差不多了，即便你不說，我的心里多少也有數(shù)！你交代呢，能給你爭取一個寬大的態(tài)度，既然你不想，那我們也不想麻煩！走——”

秦川把手按在了門把手上，輕輕地按下去，推開了門——

余一佳跟在他的身后，依舊是一言不發(fā)。

她內(nèi)心十分忐忑，還在想霍萱究竟能不能就范，身后就傳來了霍萱的聲音——

“等等！”霍萱冷哼了一聲道，“你想讓我交換的內(nèi)容是什么？先說說看，我再決定要不要和你交換?！?/p>

秦川的一只腳都已經(jīng)邁出去了，又重新收回來，站定了腳，對她說道：“全憑自愿，我不規(guī)定你說的內(nèi)容，你說就行！至于你究竟是想說你殺人放火，還是越人帶貨，那是你的問題！”

霍萱重新審視了一下秦川的“要求”，自認為他提出的還算合理。

畢竟，她已經(jīng)以販毒集團“老大”的身份進來了，那就不可能干干凈凈的走出去，能早點交代，說不定還真能減輕她身上的罪名。

“行！”霍萱沉心靜氣，“那就從我接手集團的事情開始好了！”

余一佳提著的心終于能夠放下了。

看來，這個霍萱要比秦安識時務(wù)，她明知道繃著沒用，不如早點交代。

不過，站在余一佳的角度上去看待問題，秦安和霍萱的身份不同，他們所處的問題也是不同。

霍萱主動交代的目的是為了寬大處理，秦安不說的目的也是為了寬大處理——

余一佳從和秦安聊過了天之后，她內(nèi)心的想法也豁達了許多，至少看待問題時候更深入問題的內(nèi)部情況了。

“可以！”秦川拎著審訊記錄本，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你只要說完了，我一定把霍震臨死前的那些話都告訴你，或許——真的可以改變你后半生的想法?！?/p>

霍萱一愣，她不確定父親的遺言是什么，但她很清楚，父親一定是為了她著想，才說的那些話吧！

“從我爸死了以后，我和安哥就從國外趕回來。其實，安哥不想放棄接手集團的事情，他覺得這個渾水不是我能趟的明白的！這里面的水太深了！”霍萱低下了頭，似乎變成了那個什么都不懂，處于安逸生活狀態(tài)的小女孩，“可我不甘心，我想幫我爸報仇！我要找到那個名字叫秦安的人——可我卻早就忘了，安哥原本的名字，似乎就是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