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哥”這兩個字，小九的臉上才算是有了一些變化。

“怎么？覺得他是一個神人，覺得他不可能被我們警方抓到，覺得他就應(yīng)當逍遙法外？”秦川用他固有的態(tài)度質(zhì)問著小九，“還是說，你一直都覺得安哥這個人特別的厲害，超脫三界之外了？又或者，你們是被他吃的死死的，完全沒想過要跳脫出他的手掌心？”

小九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說高興也高興，說悲哀也難過——

他高興的是，終于可以擺脫秦安對他的控制，悲哀的是，的確是擺脫了他的控制，卻進入道了警方的視野范圍，這無疑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不等秦川再次發(fā)問，站在另外一邊的小七忍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了一句道：“我們沒有拐賣人口，你們能不能別對我們這么兇！我倆也只是個孩子，就——”

“是不是真把我們當瞎子了？”劉鶴上來就怒對她道，“你是個孩子？要是放在解放前，你都是能當奶奶的人了！不過，就你這么狠毒的人，當奶奶是不可能了，你也只配斷子絕孫！”

劉鶴的話的確是太陰損，直接把小七的未來都給斷送了。

不過他說的也沒毛病，像小七和小九這樣的人，原本就是基因有缺陷的，根本都不適合結(jié)婚生子，還談什么“未來”可言？

“我們——”小七本想還解釋，小九一個眼神遞過來，她頓時不敢再多說話了，生怕說錯了，引起了哥哥的氣憤，“我什么都沒做，真的什么都沒做——”

最終，她所有的辯解都變成了一句蒼白無力的“什么都沒做”。

“行了，你倆也別再這里演戲了！”秦川可沒功夫和他倆在這里閑扯，“把你倆的這點戲碼都收一收，想要演戲回去慢慢和我們發(fā)揮！現(xiàn)在首要的問題，我們并沒有要調(diào)查你倆拐賣女婦女的事情！目前，我們的重點放在你們所了解的那個安哥的身上！”

小九的眼神越來越深邃，他不動聲色，一直都在聽秦川的話。

似乎，他所考慮的，正是秦川所考慮的！

畢竟，秦川所調(diào)查的重點，并不是小九和小七的“拐賣”事件。

作為調(diào)查秦安的犯罪事實，這倆人也不過就是一個附屬品，究竟要不要深入調(diào)查，那都是之后的事情，或許在沒有調(diào)查清楚秦安之前，他倆就被轉(zhuǎn)移走了！

很快，小九就想通了秦川剛才的那句話，他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特別淡定地回應(yīng)道：“是安哥把我們供出來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他是為了自保？可是，他是不是忘了，他所犯下的那些事兒，除了我倆就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

小九把問題看的特別的通透，他早就知道秦安不是一個善茬。

“呵——要知道，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他遲早會把我倆給做掉！因為，我倆知道他的秘密太多了！”小九冷哼著，“不過看來，你們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吧，不然他早就對我們兄妹動手了，絕對不會給你們留下任何的活口！我太了解他這個人了，手段陰險毒辣，要比霍萱那個女人狠毒多了！”

原來，能夠看清楚這一點的，不止是秦川一個人。

“是啊，所以他這個舉措，不知道是明智還是愚蠢！”秦川順著小九的話題繼續(xù)往下道，“他都對你不仁，你還準備對他遵守兄弟盟約么？還是說，你愿意把他的那些齷齪的事情都交代出來，讓我把他的案子給定了！？”

小九想了好一會兒，他始終都沒有確定自己的心。

實際上，他依舊還抱著一絲希望，只要他不說，他和小七就都不會有事。

直到——

“你不會以為你不說，你的那些破爛事兒我們就不知道吧？”胖小劉突然冷哼了一聲，他湊到了小七的身邊，壓低聲音又來一句道，“就算是安哥不說，霍萱能容得下你倆？我看啊，你倆這外表像五歲，這智商也沒比五歲高到哪兒去！”

前面的那些話，小七和小九并不是很在意，可最后肚餓這句話絕對是對他倆最大的殺傷力！

作為一個從生理上又缺陷的人，他倆原本已經(jīng)很自卑了。

還被別人用“智商”來侮辱，這絕對就是他倆最無法忍受的！

“你說誰智商低呢！？我看你才是智商低！”小九直接反駁胖小劉道，“瞅你這一臉的橫肉，就沒有一個警察的樣，我看你就是個渾水摸魚的！還說我們智商低，你還不如我們，是個完全的低能兒！”

胖小劉也是被他說的臉青一陣紅一陣。

被人踩到了痛點，的確是不好受的一件事。

他只是沒想到，小九的眼神這么厲害，竟然直接也戳中了他的痛點。

“因為這種事兒能吵起來，你倆的智商的確是有的一拼！”劉鶴小聲嘀咕，“重點！我們的重點不是你們，是安哥！所以，小九你究竟要不要說??？如果你現(xiàn)在不說，等回去可不是這種態(tài)度了！想想我剛才對你說的那番話！”

頓時，小九縮起了脖子。

怎么說，他都是矮人一等，不得不識時務(wù)。

“說——”小九不想再扛著，“不過，你們究竟是想要了解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們要調(diào)查什么??？”

“把你知道的所有的，關(guān)于安哥的都說出來！”秦川再次發(fā)聲，“如果你能提供他的犯罪事實證據(jù)，或許我們可以考慮給你的審訊記錄上多美言幾句，可以讓你少判幾年！”

小九一歪頭，他根本都不相信秦川的話。

少判幾年這種事，他很清楚，這不是秦川說的算的。

“少判幾年？我不奢望?！毙【爬浜吡艘宦暎叭绻銋柡Φ脑?，直接給我來一個死刑，或許就能讓我這輩子變得完美了！下輩子，我一定不當人！”

可見，小九這輩子活的究竟有多么的痛苦。

作為一個非正常的人，他能堅挺著自己的一顆心走到現(xiàn)在，實則不易。

犯罪，也不過是他為了生活，為了有一個更好的生活目標的“別無他選”而已。

“哥！你說什么呢?。俊毙∑呦胍獟昝撻_桎梏去勸說小九，卻被吳半仙狠狠地壓住了手腕，“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愿意和你長廂廝守的女人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歧視我們！”

“小七，你別做夢了！那不過都是我們自己麻痹自己的一個謊言！”小九終于低下了頭，苦笑了出來，“實際上，我早就放棄了！我找不到，你也找不到，我們都是沒有未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