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夢斗羅編年大型歷史劇。
寒夢架空歷史,作為一名歷史處于及格線邊緣(主要是不想寫)的嚴重偏科理科生的腦洞產(chǎn)物。
寒夢前文與【入夢】一樣,就是濃縮之后的短篇小說。加了不少東西,修文中。
寒夢最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春節(jié)期間盡量日更完成番外,如果有時間,盡量加更正文。(我發(fā)現(xiàn)我的番外字數(shù)比正文還多<捂臉>)
梁越:(紀年)
元康
羅翀
順誠
寒黎(紀年): 景辰 希畑
黎朝:(紀年)
羲和
“兒皇帝當朝,話兒說的到矛盾,看來也是個明白人,”少年坐在客店一張殘破的木桌上,端一碗米酒,微微搖晃,看著燭光在酒里的殘影明滅有序,又斜著臉去看地上呻吟的人,“這江山到底還是姓唐的說了算。”
少年勾了勾唇角,踢了踢地上躺著的人影,問道:“喂,你說是不是?”
地上那漢子動了動,半邊臉淹在暗中,一雙眼中含的怒氣倒是透亮,身下還橫著柄段刀。
“這個時候出來劫財,看來是個有經(jīng)驗的家伙?!鄙倌旯创叫α诵?,好看的眉眼間醞釀著一種淡淡的嘲諷。手中米酒舉在漢子頭頂,上下顛了顛,忽的一松手,“啪嗒”一聲,瓷碗碎得響亮。米酒從漢子頭上摻著血水流下,那漢子臉部表情猙獰了許多?!罢鎸Σ黄鸱饬四愕难ǖ?,但也沒辦法,我一個浪子流落他鄉(xiāng),身上盤纏不夠了,借你的一用。江湖嘛,有借有還。我就還你一條命,怎樣?”少年笑了。俯身從漢子破褲袋里拽出半兩關好的銀錢,又將漢子一腳踹到小店那頭。
“謝了啊。”
◎
江南煙雨稀碎的,連著微蒙的的雨幕,在視野間挽了一道熏人的屏風。街上人少,書中寫的雨下麗人,到也不見,只得些小販手忙腳亂地收拾商欄。
“曉逢些晦氣,今的商市混亂,不少商賈攜著家眷跑了,那羅河下游今年洪澇,莊稼淹死不少……”
“莊稼沒了,賦稅還在。農民餓死一片,淹死一片,死人都得操心著怎么交糧……”
“江山又不是姓唐的,偏得姓唐的說了算。又服不了眾,村東那算命先生說了,天機不可泄露,但這天下遲早得亂……”
“嘖嘖,小將軍,聽見沒,老百姓對你爸的怨言還挺多的來著?!鄙倌晷ξ爻砗笸?/p>
他手上系根較細的紅繩,和身后那人手上亂七八糟的一坨紅繩子連在一起。
默默跟在少年身后的那人聞言抬起頭來,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那人五官生得尤為好看,精致得不像話,眉梢眼角帶著股俊朗的氣息,漆黑的眼睛似是國外進貢的黑色曜石,濃濃地在人間燁開,徒添一抹墨色的柔情。嗯,只是現(xiàn)在他看向前面那嬉笑的少年的眼神,說得上憤恨又不能平,就是表明“我松綁了一定要弄死你”的心情。盡管素衣裹身,也依稀能見到他身上滲血的傷口。
“誒誒,別瞪我,說你爹壞話的又不是我。小將軍,小心點,身上的傷口別裂開了,”少年伸手輕輕把黏在“小將軍”傷口上的衣料扯開,“小將軍”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抽搐,“我可不想到時候邀功時拖的是具尸體——晦氣,而且價錢也少一半。是吧,小將軍,唐將軍?唐舞麟大公子?”
唐舞麟白了他一眼,憤懣地想要自挖雙眼,再也不想見到這嬉皮笑臉的家伙。他想起第一次見這人時的情景,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戰(zhàn)場上烽煙狼嚎,尸橫遍野,他清楚記得自己身上負傷掛彩得有多疼多艷麗。偏得敵國那些不要命的家伙還得往前沖,而且全沖著他來——那架勢不是打仗,是綁人。
謝邂在自己眼前滾下馬去,他夠不著也不能怎樣——手中槍掉了,馬腿著箭一傷,他自己也滾下馬去。
本來眼前一黑,想著自己就要以身許國,結果昏天暗地,醒來時滿眼繁星閃爍,正想痛罵《西游記》里天庭描寫詐人,回過眸來就見著眼前這家伙。
——這人眼睛極為好看,像是星河扭轉,滿界清涼灌入其中,星辰在軌道末端燃燒,煙火剎那,星云霧卷。他五官更加柔和些,稱不得風流倜儻但絕對出塵不染,整個人像是紅塵世俗外的人,干凈清冷。
唐舞麟丟死人地懵懂張口:“請問閣下,這里是天庭嗎?”那人頗為驚訝地看著他,突然咧嘴笑了。
“我是太白金星啊,小公子。你看看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眼冒金星?”
草尼瑪啊,唐舞麟后知后覺,下意識想給自己一巴掌。丟死人,丟死人了。
他翻身想往上爬,胸口陣陣刺痛,他低眸向下看,才察覺到血染的綢布繞著傷口,隱約可見火燒過的痕跡。
那家伙皺皺眉,一掌輕柔地將唐舞麟按下去,叫他乖乖躺好,又忙不迭地幫他更換裹傷口的綢布。之后拿出丞相府特有的準入令牌,在唐舞麟眼前晃晃?!翱匆娏税桑课沂翘胤钬┫喾蛉酥麃砭饶愕?。唐舞麟,聽好。我們先去趟洛河,離這不遠。你傷的很重,讓我?guī)熃憔饶?。?/p>
“不去藥堂,不請郎中?!蹦羌一镅a充道,“小將軍,這一路上想要你命的人多著呢,乖乖聽話。我不會害你,只是送你去了一樁差事?!?/p>
“傷口簡單處理過了,只是這方面我也不太懂行,粗粗略略的,但能讓你一路撐到洛河?!蹦侨诵α诵?,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這離街坊還很遠,把你從戰(zhàn)場一路拉回來可費了我不少精力。將就休息一夜,好好睡一覺吧,小公子,明天要趕很久的路呢。”
唐舞麟聽得一陣愣神,被人粗暴地壓下去,再被卷進了桂花香味的被子里,從頭到尾裹得嚴實。視線被裹進粘稠黑暗中之前,唐舞麟從那人腰間玉佩上捕捉到這人的稱號。
——“靈冰?!?/p>
還是個挺不錯的人。唐舞麟自動忽略掉靈冰“救”他時奇奇怪怪的動機,在酣美的睡夢中乖巧地腦補著。接著——畫風慢慢變得奇怪起來。
接著——,丞相府特有的準入令牌被靈冰掛招牌式的掛在唐舞麟頭上,像貼符咒似的,偏偏靈冰還拉著他像傻子似的在街上路上走,逢人還扯著唐舞麟向前,大方得差點向路人介紹這個腦貼符咒的二傻子;唐舞麟被他折磨得顏面掃地——“你有這東西嗎?”那人極為欠揍地回答。
接著——,這人沒事喜歡把唐舞麟拎起來抖三抖,從鱗甲上的配飾花紋,到唐舞麟貼身的衣物,玉佩都不放過,把唐舞麟從頭到腳從里到外一絲不剩全部搜刮一遍。一個個小禮物,小飾品全部換成了叮當響的銅錢,然后變成了嘴里的飯,捆手的繩。
唐舞麟嚴然成了窮得叮當響的叫花子加戰(zhàn)俘?!辽購乃壳暗拇鰜砜词沁@樣。
偏的這個靈冰,大晚上去搶劫人家可憐的劫匪,漆黑無人的小店里欺負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村頭惡霸,一晚一晚的,唐舞麟身上的綢布倒是換的勤。
“沒死就行?!碑斕莆梓攵⒅矍跋〉酶姿频南★埼绮停@人這么回應?!皨缮鷭绅B(yǎng)的日子過慣了,換個口味唄。難怪上戰(zhàn)場就一副快死的樣子?!薄€不忘懟他幾句。
作為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當朝丞相家唯一的傻(劃掉)兒子,唐舞麟從小到大哪受過這苦。現(xiàn)在到恨不得眼一翻,死路上。
靈冰用著搶來的銅錢換著唐舞麟胸前的綢布,吊著唐舞麟最后一口氣,吊著吊著,終于從邊塞吊到了洛河。小唐將軍久旱逢甘霖,進了城門就撒丫子跑歡了,一路嗅著商市上小吃店的美味,腦子里沒邊地懷念著丞相府里的午膳。
直到被有些惱怒的某人抓住。
“小將軍,你覺得好吃嗎?”靈冰叼著顆晶瑩紅潤的糖葫蘆,舔舔糖霜,一口下去,嘎嘣響,嚼得美滋滋的。他搬著唐舞麟的下巴,逼迫小將軍看著他。
唐舞麟被壓著坐在地上,小巷子里黑漆漆的也沒人。——真是個藏尸的好地方。唐舞麟頗有些惱火地想?!斎灰仓皇窍胂攵?。
“哎哎,你這是什么表情?!膘`冰沒良心地笑了,伸手撓撓唐舞麟喉結,逗貓似的,“這么好吃的糖葫蘆,干嘛一臉陰云的樣子,笑一個唄。”
唐舞麟瞪著他,成功地把臉黑出了新高度。黑曜石似的眸子瞅著靈冰手上的最后一個糖葫蘆,不知道在想什么。
靈冰見他不說話,撇撇嘴,“小將軍還挺逗不得?!闭f罷,當著唐舞麟緊盯的視線,慢吞吞咁上了最后一顆圓滾滾的糖葫蘆。
靈冰將糖葫蘆含在嘴中,向憤懣的小將軍天花亂墜地描述糖葫蘆的味道。那可不比天上的蟠桃,皇宮的美膳,丞相府的夜宵好吃——一口下去,人間美味,嘴里清香,頗像是謫仙人小口品的仙酒,潤心潤喉,恍惚飄然?!豢上承┐驍≌痰膶④娗靶┨觳懦粤饲逅迫坏南蓽?,好的東西不可兼得……
“有這么好吃嗎?”唐舞麟挑眸看著面前欠收拾的家伙,咽了下口水,喉結微動,眉毛上挑,咧嘴笑得勾人,看得靈冰略一愣神,一時停下了胡扯。
“過來我看看唄,描述得這么生動,不如一見。——什么人間仙羹這么誘人?”唐舞麟見人愣神,低聲笑了笑,抬腿一下勾住靈冰的小腿,向后一踢,靈冰整個人前撲在唐舞麟懷中。
靈冰的耳尖瞬間燒紅了,一掌打在唐舞麟胸口,想往后退——他抬頭的一剎,唐舞麟探頭咬住靈冰的唇。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