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柔柔的吻從顧一野的唇一點點上移,落在他眼角的瘀痕處,阿秀心疼的問
“誰給你打的?”
顧一野調整了下姿勢,抱著懷里嬌嬌小小的人兒,一雙大手也不老實,享受著這份難得的親昵纏綿
他笑問
“你猜?”
阿秀試探性的說
“高粱?”
顧一野意外的瞧著懷里的人
“你怎么猜到的?”
阿秀搖頭笑了笑,碰了碰男人臉上的傷痕,嘆道
“能把你打成這樣的除了高粱還能有誰?”
這兩個人前世也這樣,是兄弟是戰(zhàn)友是對手,相愛相殺一輩子!
顧一野聽了,嗤笑
“他比我更慘,若不是念著舊情我直接鞋底子碾他臉了!”
這男人真是個小心眼兒的,阿秀捧著男人的臉,輕蹭了蹭他的鼻尖,嘴上拍著彩虹屁
“我知道,我家一野最厲害。”
顧一野覺得他還能和高粱再戰(zhàn)三百回合,若是阿秀在一旁給他加油,他肯定會把高粱打的江南征都認不出來。
她怎么就那么甜,那么嬌,那么柔呢?自己怎么就非得作死讓她氣,讓她惱,讓她哭呢?這不純純有病么?
有些事兒發(fā)生一次就再不會有下次了,真受不了她哭,心疼死。
“我有去旅館找你們,老板娘說你們第二天下午就退房了”
“咱們的新家在福寧街18號,離部隊步行只需要20分鐘,今兒早上我想你的緊,只花了15分鐘”
阿秀揚著小臉兒,一副你快夸我,夸我的小模樣,惹得顧一野輕笑著吻著她的唇,大手摸上阿秀的小腳丫,上面疤痕猶在
“我又給胡楊打過電話了,讓她再郵寄過來幾瓶祛疤膏”
阿秀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燙傷疤痕,其實已經淡去不少了,她每天都有堅持涂抹,可終究回不到從前模樣。
“好,替我謝謝胡楊”
“你不意外,這是我托胡楊從國外郵寄來的?”
阿秀搖搖頭
“我當時看到全英文時就知道你麻煩胡楊了”
“怪我,要不是我貿然出現,你也不會被燙傷”
顧一野對此一直內疚自責,秀兒心地純善,凡事兒不愛計較,其實這事兒放在哪個姑娘身上都會傷心難過的。
“你行了啊,要不是你貿然出現,咱們兩個人什么時候才能在一起?福禍相依,人不能什么都貪啊…”
阿秀輕晃著男人,軟軟的撒著嬌,顧一野被晃的骨頭都軟了,把人放倒在床上壓了上去,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阿秀咬著手指,男人滾燙的唇落在她的小腳丫上,她耐不住低哼了聲,倏的縮回腳,抱著自己蜷縮起來。
用不著這樣的,她真的沒怎么傷心難過,可這男人每次都親,她受不住。
“這幾日你自己辛苦些,我什么也幫不上,原本找房子和聯系學校這些事兒都是我該做的”
顧一野抱著細細喘氣的小嬌妻,滿是歉意的說。
阿秀緩了一會兒,才柔聲道
“你有你的事兒,我和青山小飛不用你惦記,等過些日子新店開業(yè),你們都有時間了,請高粱,滿倉他們一起來家里吃頓飯,好不好?”
顧一野靜默片刻,竟有些委屈的說了句
“咱倆重逢這么久,我都還沒吃過你親自下廚做的飯菜呢。”
他這么一說,阿秀細想想一野還真的沒有吃過她下廚做的飯菜,這男人對她做的飯菜的味道還停留在那三年,現在么,她身上可是有著25年烹飪廚藝的大師,還真不是她吹牛,她上輩子有證,特級廚師證。
她轉過身來,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
“明兒中午我就給你送來,讓你嘗嘗我現在的手藝,到時候顧大公子好給我點評點評…”
顧一野想說你別折騰了,這一來回最快也要30分鐘,晌午頭又熱,話到了嘴邊說了句
“老婆辛苦…”
阿秀抿唇一笑,顧一野抱著人低聲說了句
“還是想每天都能見到你,你別煩我…”
“傻瓜,我也想每天都能見到英俊帥氣的顧大公子啊…”
阿秀沒有在部隊多待,過了晌午頭就回家了,因為下午顧一野還要去團部開會,臨走時拉著阿秀從柜子里拿了張存折出來
“我這些年攢下來的,這錢原本就是給你和小飛攢的,等往后每個月發(fā)了津貼都交給老婆大人”
部隊里沒有什么開銷,顧一野大部分的津貼都用在買書上了,他實在是太喜歡看書了。
其實這存折早就應該主動上交,就是一直都沒有時間和機會。
阿秀耳邊一直回蕩著那句
這錢原本也是給你和小飛攢的。
她眼眶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抬手抓住顧一野的胳膊,心疼道
“你對自己好一點可不可以?你可真是傻!”
他總是這樣,前世今生總要把她和飛兒放在第一位,給她和小飛攢的?若沒有過年的那場意外相遇,他們此生怕是再不能相見,怎么就那么傻?
顧一野抬手擦去阿秀臉上的淚珠,將人摟在懷中,低聲道
“你知道的,除了你再不會有別人了,等這次演習結束,咱們立刻辦婚禮,先委屈你兩個月,對不起啊…”
顧一野心里想著這事兒呢,可沒辦法,他抽不開身,至交好友也都是部隊里的這群人,他忙,高粱他們一樣忙,只好避開這兩個月,只是要委屈他心愛的妻子了。
阿秀在顧一野的懷里含淚搖搖頭,他從未讓她受過半分委屈,從未!
阿秀走的時候頂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柔弱又可憐,老虎連的兵一個個的都趴在宿舍窗前,瞧著樓下站在一處的連長和嫂子。
方才他們在操場上隔的太遠,沒能仔細瞧瞧嫂子,這會兒隔著四五米的距離,嫂子臉上連顆小痣都沒有,白白嫩嫩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似的,這會兒站在連長身邊,嬌小依人的,唇角掛著淺淺的笑。
她發(fā)現他們好奇的目光,然后側眸瞧了過來,眉眼一彎,對著他們笑著擺了擺手。
“啊啊啊……”
也不知誰扯著嗓子激動的干嚎了一聲,整個連隊都沸騰了,吳漾沒憋住,大喊了一聲
“嫂子真漂亮…”
顧一野循聲抬眸看了過去,吳漾一把抓過身邊的夏三斤擋在了身前,夏三斤苦著一張臉抬手指了指身后。
阿秀拉了拉顧一野的手腕,笑道
“好啦,我要回去了,你趕緊去團部開會吧”
“我送你…”
顧一野收回目光,拉著阿秀的小手朝外走,到了連隊門口時阿秀回眸對窗口趴著的一個個腦袋瓜笑著揮了揮手。
“漂亮,我嫂子真漂亮…”
也不知哪個癟犢子玩意兒又喊了一句,阿秀手腕一緊,險些被男人拽了一個踉蹌,抬眸看去,撞上男人投過來的冷颼颼的眼神,忍不住笑出了聲。
活脫脫一個大醋壇子!
出了部隊大門,阿秀對顧一野笑著擺擺手,拎著包包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一野遠遠望著那抹淡藍色身影消失在眼前,這才轉身回了連隊。
老婆太漂亮了怎么辦?愁!
阿秀回了家,小飛在復習功課,周一他就可以去學校上學了,青山拿著圖紙敲響了她的門。
姐弟二人在房間里聊到天黑才出來,飯店的名字阿秀早就想好了,民族飯莊,至于店內的裝修和布置青山已經畫成了圖稿,從大城市開拓的眼界和汲取的知識充分運用了上去,室內設計理念符合當地的少數民族風情,加上阿秀起的民族飯莊正好相得益彰。
她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一沓現金遞給青山,看著他認認真真的說
“店內裝修,一應用品大到桌椅小到一雙筷子一個碗碟都由你全權負責,給你21天的時間,21天后民族飯莊就要試營業(yè),辦不辦得到?”
青山看著阿秀手里厚厚的一沓現金,抬手撓了撓腦瓜皮。
這擔子太重了,他這排骨身板扛不住啊,可,可這是多好的一次歷練機會,他又怎么能辜負阿秀姐的良苦用心?青山閉眼深呼吸抬起手從阿秀手中拿過那一沓現金,抬頭看著她
“姐,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阿秀笑著拍拍青山的腦袋瓜兒
“姐很期待你的表現…”
二十一天后,民族飯莊試營業(yè)那天,顧客上座率和滿意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五,青山不眠不休咬牙死扛21天,倒了下去,睡了個三天三夜,天昏地暗,醒來后,宛如洗髓伐骨,活脫脫變了一個人。
他真正意義上的長大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表,只說阿秀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帶著小飛去了附近的早市,兜兜轉轉一圈下來,把集市上的牛尾都買了,還買了80斤的排骨和20只雞,還有30斤的五花肉,最后買了一輛二手三輪車,載著累虛脫的小飛回了家。
“媽,你買這么多要干嘛哦?咱家的飯店不是21天后才營業(yè)嗎?”
青山哥天不亮就去了人力資源市場,說要去找搞裝修的師傅。
“媽媽初次去你爸爸的連隊,沒什么拿出手的東西,做點吃食給他們解解饞,你爸爸訓練強度太大,要吃點好的補補…”
其實部隊的炊事班伙食也很好,但這是阿秀的一番心意,這錢她還是拿的出來了,不然這五年她算是白忙活了。
小飛聽了哦了一聲,蹲下身開始幫著阿秀收拾排骨和牛尾。
福寧街18號上午十點多飄出來的香味兒把過路的人差點香了個跟頭,三三兩兩的人停下腳步,望著18號房子虛虛掩著的大門
“好香啊,這家人在做什么這么香?”
“肯定是鹵味啊,這鹵味比福宴酒樓家的還要香啊…”
“賣不賣???誰敲門問問去???”
院里的小飛和阿秀相視一笑,小飛壓著聲音說
“媽,這都是一群饞嘴…”
阿秀笑著點點頭,大門不出意外的被敲了幾下,阿秀抬腳走了過去。
大門口圍著七八個大老爺們兒和三兩個婦女,見到阿秀是俱是一愣。
他們都是住在附近的人,啥時候18號搬進來這么一位漂漂亮亮的姑娘啊?
“哎,妹子,你家院里鹵的什么這么香?賣不賣?我出錢買?!?/p>
說話的中年男人穿著跨肩背心,挺著一個將軍肚,聲如洪鐘。
阿秀莞爾一笑,回身指了指院子里的爐灶,頗為歉意的說
“家里的確是在做鹵味,有小笨雞,牛尾和排骨小燉肉,只早上的時候就被預訂出去了,幾位大哥大姐今兒買不到,也不妨嘗嘗味道”
阿秀說著,對小飛使了個眼色,臭小子立即起身跑到廚房端了一個盤子從大鍋里夾出了七八塊五花肉,拿著小刀中間一切。
門口圍著的男男女女一聽還有這好事兒,一個個瞪圓了眼珠子瞧著小飛端來的一盤紅燒肉。
“來,大哥大姐,做的不多,一人嘗個味道,別嫌棄”
阿秀端著盤子,拿著牙簽遞給了挺著將軍肚的男人,那男人拿起牙簽扎了塊紅撲撲,亮晶晶,顫巍巍,香氣撲鼻的紅燒肉放進嘴里。
“哎呦臥槽,太他媽好吃了”
他吃遍八月鎮(zhèn)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紅燒肉啊,又軟又爛,入口即化,肥而不膩,帶著一點點醬香味,真絕了!
這一口不夠吃??!這不得來滿滿一海碗啊?男人自陶醉中睜開雙眼,面前的盤子不知被誰搶了去,湯汁都給舔了,這就過分了!
他還想舔呢?。。。。。。?/p>
“妹子,你明兒做不?我訂個五斤,我先給你錢,大哥不差錢!”
“我也要,我預訂兩斤”
“我三斤!”
“我一斤!”
阿秀笑著對眾人做了個安撫的手勢,溫聲說道
“明天我肯定會做,大家不用急著付錢的”
“你是做了,可我們不一定搶的到???”
“對對對,我們先給錢…”
阿秀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句
“大哥大姐這般熱情,小妹盛情難卻,那就預付個訂金,訂金就好!”
全款不要,只要定金?還有這樣做生意的?幾個人互看了一眼,紛紛掏錢,這妹子是個實在人啊。
小飛拿著紙筆在凳子上登記顧客的信息和預付款,阿秀在一旁接待聊天。
原本門口圍了十人左右,可國人就好個熱鬧,人多往哪去,十個人最后排起了長隊,登記完竟然有30人之多,預訂的小燉肉整整60斤。
“媽媽,您是故意不關門的?”
“對啊…”
阿秀笑著彈了下小飛的大腦殼,還有21天試營業(yè),先把名聲打出去嘛!
小飛一臉崇拜的瞧著他的媽媽,阿秀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哎呀,趕緊趕緊,把東西裝車給你爸爸送過去,晚了他們都吃完飯了”
顧一野這會兒正在部隊大門口候著他的午飯呢,因為這頓飯他早飯都沒吃,上午訓練腿都有軟,這會兒肚子一聲一聲唱著空城計呢。
執(zhí)勤的哨兵聽著顧連長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拼命忍著笑。
顧一野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他就是覺得不好意思,他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
視線里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顧一野唇角上揚,大步跑了出來。
阿秀騎著三輪車小腿捯的飛快,顧一野沒跑出十米遠就按住了阿秀的車把
“快,叫你手底下的兵把東西搬進去…”
阿秀看著顧一野,小臉兒紅撲撲的,小胸脯起起伏伏的。
顧一野其實已經聞到香味了,喉結自動的滾了下,目光看向三輪車上的四個半人高木桶。
“一個連的?”
“對,但我沒有準備主食,你們就吃食堂的饅頭米飯吧”
顧一野抬手替阿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見四下無人,湊過去親了親小心肝兒的唇。
老虎連的兵正準備去食堂吃飯呢,通訊室小張接到連長的一通電話后,十多個大小伙子一路狂奔跑了出來。
沒見到嫂子,被連長指示著搬著四個沉甸甸的木桶去了食堂。
后來,后來顧一野坐在角落里吃著心愛的老婆專門為他準備的愛心午餐,看著手底下的兔崽子們掙著搶著吃肉,排骨,五花肉,牛尾,燒雞全是硬貨。
“你他媽抱著一只雞啃,你好意思…”
“別搶我的雞屁股…”
“你他媽怎么把骨頭都給嚼了?”
“給我留點湯,我要拌米飯!”
“散開,都散開,像什么話你們一個個?哪有抱著木桶舔的?”
顧一野啃著牛尾,好好吃啊,原來青山的話一點也不夸張。
老婆廚藝太好了怎么辦?
唔…
再添二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