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峻霖?
賀峻霖輕輕揚起宛如瀕死的白天鵝般帶著倦怠感的脖頸,略微的錯愕在他難以掩飾的冰冷目光中出現(xiàn)。
他那浸透著濕潤液體的眉眼掀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仿佛天衣無縫地善良愚蠢——正為某個死有余辜的螻蟻而難過。
戲演全套。
這是場沒有硝煙的對決。
嚴浩翔之前沒遇到過你這么漂亮的。
突如其來的贊美像臨頭驟雨般令人措不及防。矜貴之人的話語明明本該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泉,幽幽渾水之下難以窺測揣摩。但卻仿佛裊裊炊煙般平淡,絲絲縷縷少了些以往的厚重,多了幾分醉人的溫柔。
賀峻霖一抬眼,就落入他那可以冰冷、可以嗜血、可以罪惡而此刻只是無比深情的眸子。
嚴浩翔眼里平和的云霧卷舒,情愫氤氳的瞬間夾雜著乘勢而起的欲念。他柔軟而滾燙的唇在熾熱的吐息間壓上近在咫尺的肌膚,伴隨著每一次心潮漲落的熱。
這落在眉眼處的吻無比輕柔,正如他貴族高雅的身份般秉持著矜持與理智。
被死死禁錮在懷中的人沒有再反抗。
貴氣中帶著克制的吻很令人著迷。更別提那低沉暗啞的嗓音輕磨出的話語是多么令人心潮澎湃。
他是第一次,第一次這樣近地擁吻一個人。
賀峻霖又何嘗不是。
這一晚原本只是和丁程鑫置氣的自我作踐,但那點兒滿不在乎的隨意卻仿佛在潛移默化中悄然改變。
他有點兒不愿放手了。
賀兒承認他真的很喜歡嚴總清冷高傲的眼睛里因他而情欲旖旎。
——示弱者可悲的成就感。
彌漫著清冷氣息的懷抱籠住了他內(nèi)心的紛雜,纖細而有力的臂彎扣緊了柔軟的腰窩。嚴浩翔輕輕托撫著他發(fā)絲的手似是虛握著即將崩盤的情欲。
極具骨感的修長十指滑向賀峻霖的腰間,故作矜持地在理智那根繃緊的弦即將斷裂的剎那,敲響了這場無聲斗爭的定音。
嚴浩翔垂下頭埋入覬覦已久的仿佛嬌香軟玉般柔嫩的頸窩,卻在眼前人下意識的閃躲中徹底迷失了最后的矜貴。
他緩緩開口,一片深沉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緒。
嚴浩翔別裝了賀兒。
他力道強硬地捧起賀峻霖聞言微微怔愣的臉頰,目光陰冷但又燃燒著熾熱撞亮黑暗。
嚴浩翔你贏了。
嚴浩翔低沉著嗓音開口。
粗沙迷離的厚重感仿佛積蓄了千百年的沙粒噴薄在黑暗中碰撞跳舞,伴隨著沉寂多年的心臟迎來一場躲不掉又牽連骨血的悸動。
向來清醒冷傲對旁人不屑一顧的嚴浩翔,遇上賀峻霖卻莫名像堅毅的寒冰被鋒利的刀刃打磨了形狀,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
嚴浩翔一步步地設(shè)陷,一步步地引導(dǎo),直到賀峻霖墜入他那溫柔的清冷的極富安全感的懷抱。
抓住賀小兔兔了。
嚴浩翔專屬的,脆弱又堅強的賀峻霖。
兩個人一起陷入漆黑的泥潭。如墨般的陰郁封堵住了光傾瀉的縫隙,愛意像是無聲無息地在幽暗中滋長。
黑暗做了他們故事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