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明明已經(jīng)到了夏日,畢竟荷花都開了,卻沒有絲毫的暖意,仿佛是在冰窖里似得。床上躺著個人兒,雙手緊抓著被單,身體時而痙攣一陣兒,又很快恢復(fù)平靜。
“嗯……”女人呻吟了一聲,眼角滲出晶瑩剔透的淚水,眉頭輕皺起來,仿若痛苦不堪,她用力咬住嘴唇,將那聲音咽回肚子里。
這時候,房門被打開,允禮站在門口,看著床上蜷縮成團、渾身發(fā)顫的女子,他嘆息了一聲,走過去,坐在床邊,伸出手想要撫摸她柔順長發(fā)。然而當(dāng)觸碰到女孩的臉頰時,卻猶豫了,最終還是收了回去。他拿起桌上的蠟燭點燃,頓時房間亮如白晝,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鶯兒?”他輕喚道。
余鶯猛地抬起頭,目光迷離地盯著他,眼中滿是驚恐:“你......你怎么來了?”
聽見這話,允禮心底一沉,原本只剩下一半的希望,此刻變成全部,甚至連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殆盡。他抿著唇,語氣冷漠無情:"你說呢?"
一個溫柔的深情人,總被辜負(fù),也是會變得不再溫柔的。
余鶯兒咬著牙,忍著疼痛,從喉嚨深處溢出一串破碎的音節(jié):"我......不知道。"
看著她如此害怕,允禮的心一痛,他并不想,她總是如此抗拒自己,什么時候能夠把對溫實初的心放在自己的身上,哪怕是一分也好
指尖骨骼聲象征著他心中的痛,
握住她冰涼的手指,聲音低沉緩慢:"鶯兒,不要再這樣折磨你自己了。"
聞言,余鶯兒像受到極大的驚嚇般掙扎著想要逃開,然而,他握的很緊,讓她動彈不得。他的手很燙,幾乎要灼傷她脆弱的皮膚。
允禮微瞇眼眸,眼神漸漸清醒:"鶯兒,是我嚇著你了,我看這幾日荷花開的很艷,明日我?guī)闳ビ魏柟庖埠?,你身體剛好些,應(yīng)該多曬太陽……"
聽他說完,余鶯兒忽然安靜下來,只是呆呆地盯著他的臉,目光中隱約可以看出一種悲哀。她的嘴唇蠕動幾下,終究什么都沒說。許久之后,她才輕聲道:"好。"
允禮微笑著,準(zhǔn)備轉(zhuǎn)過身,熄滅蠟燭,因為她晚上睡覺并不喜歡光。
下一秒,兩條柔軟的胳膊一把從背后抱住了他的腰,溫軟的香氣飄到了他的鼻間,她將頭依賴的貼在了他的后背上,細碎的發(fā)絲搔的他后脖頸癢癢的。
“我的心好難受。”
允禮根本就不敢動,他只怕一動,就再也沒有下次了。
她聲音有些沙啞,似乎不久前剛剛大哭過一場般,語氣里充滿了留戀難過等等種種不舍的情緒。
幸虧是背對著。
如果此刻允禮回頭,那么他一定會看到女子說出這話時,是嘴角含笑,眼神冷淡的。
……
作為王爺,自然是有自己的私產(chǎn)的,除去這清涼臺外,這不遠處,就是一大片藕花池塘。這片藕花,雖比不得京城百年盛景的月色瀲滟,但風(fēng)景秀麗、景致優(yōu)美,倒也賞心悅目。
二人一大早便來到藕花塘處,即使是在盛夏,空氣也不會十分悶熱。今天的風(fēng)不小,吹散了女子額間凌亂的青絲,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肌膚勝雪,眼眸如秋水般澄澈透徹,宛若一株幽蘭綻放,劃著水槳,隨波逐流。
小舟上放著酒,允禮取了壺,親自給她斟上。然后坐在她旁邊,舉起酒杯,遞過去:"喝吧。"
余鶯兒接過酒杯,仰起頭,咕咚咕咚飲盡。允禮也喝掉了杯中酒,他們喝了許久,直到夕陽西下,他伸手?jǐn)堊∷募绨?,讓她靠在了自己懷里?/p>
這是一個非常曖昧的姿勢,余鶯兒身體僵硬,不由自主地想推開他,然而手剛碰到他胸膛,又馬上停住了,眼眶里浮現(xiàn)一層霧氣,遠處兩只白鷺在嬉戲,仿佛一對戀人,羨煞世人。
“鶯兒。”他輕輕叫她名字,聲音溫和。
余鶯兒沒有答應(yīng)。
允禮垂首,與她四目相視,然后輕輕吻住她。他吻技生澀,但是卻格外珍惜,他吻著她的紅唇,感受她唇瓣上的柔軟和馨甜,呼吸急促起來,手臂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余鶯兒睫毛微微顫抖,她閉上眼睛,承受他這份愛憐。良久后,兩人分開,他的手……她……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的腦海中閃爍過昨夜那個夢魘,整顆心揪成一團,疼痛不堪。她不斷喘著粗氣,想要擺脫他。允禮察覺出她的異狀,問道:"鶯兒,你怎么了?"
余鶯兒咬著唇,艱難的搖了搖頭,她伸出手臂摟住允禮的脖頸,喃喃道:"沒事。"
允禮沒有追問,而是輕拍她的背脊,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休息。然而,就在允禮松懈下來的瞬間,余鶯兒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朝他的嘴唇貼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允禮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