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上,教室里安靜如斯。
看見鄭耀只是嘴角有傷,全班都松了口氣。
不過……虞昭離的校服呢?
被人盯著的感覺不太妙,虞昭離干脆戴上衛(wèi)衣的帽子,坐回位置,準(zhǔn)備睡覺。
“昭離,你沒事吧?”
虞昭離看了林燦一眼,搖了搖頭。
她總感覺九班的行為古怪,但又似乎沒什么問題,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虞同學(xué)。”
鄭耀拿著畫筆和調(diào)色盤走了過來。
他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臟了虞昭離的校服。
話說,鄭耀居然比虞昭離高不了多少,校服穿著正好合身。
“你干什么?”
虞昭離狐疑地看著他。
鄭耀染了染畫筆,仰頭笑看虞昭離:“給你的鞋子畫畫?!?/p>
鄭耀一番好意,虞昭離只得頷首。
路昔宇也把虞昭離空著的前桌的板凳拉了過來,讓虞昭離把腳擱上去。
【好社死??!宿主,我會(huì)記錄下……】
系統(tǒng)什么也看不見了。
這回不是禁言!
虞昭離把系統(tǒng)屏蔽了!
系統(tǒng)氣呼呼。
虞昭離面不改色地把腿蹺上去,左手撐著臉,認(rèn)認(rèn)真真地盯著鄭耀畫畫。
真別說。
意在筆先,一揮而就。
虞昭離頓時(shí)覺得這臟了顏料的小白鞋還挺好看的。
被鄭耀這么幾筆,真挺好看的。
“虞姐,怎么樣?我們鄭耀的畫工精湛吧?”
路昔宇得意洋洋。
等顏料干了,虞昭離站起身,活動(dòng)活動(dòng)腿腳,就被路昔宇的話轟了下,登時(shí)側(cè)目看向他。
“我不喜歡別人這么喊我?!?/p>
虞昭離聲音透涼,像似空虛寒兢兢,風(fēng)氣較搜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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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姐!”
“快走!”
“帶他走!”
“不要救我……”
“我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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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里的聲音痛心切骨,撕心裂肺,悲入骨髓,凄入肝脾。
虞昭離生生不忘。
她靠坐在天臺(tái)的矮墻上,背抵著冰涼的墻體,左手枕著頭,三十度角看天。
虞昭離渾身透著疲憊,還帶著頹喪,像是在懷念什么。
所思終不見,還是一含情。
才道莫傷神,青衫濕一痕。
虞昭離扯了扯帽檐,蓋住漸濕的雙眼。
好似霧失樓臺(tái),月迷津渡。
她低聲抽泣,泣不成聲。
故人不可見,漢水日東流。
只有她活得好好的。
憑什么。
昨晚,虞昭離問了系統(tǒng)。她說的每一個(gè)名字,都不在穿書者名單上。
他們同樣赴死,虞昭離憑什么獨(dú)善其身。
她當(dāng)時(shí)知道這些,只是沉默。
她還以為她殺人如麻,失了情感。
原來,昨日悶沉,不過是前奏。
生死一線,命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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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姐!”
“隊(duì)長(zhǎng),喝水?!?/p>
“虞姐——!快看我。”
“隊(duì)長(zhǎng)?!?/p>
“隊(duì)長(zhǎng)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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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悵舊歡如夢(mèng),覺來無處追尋。
她報(bào)了仇,惟愿大家來生安好,不必再見。
虞昭離似乎睡著了,入了夢(mèng)。
她看見曾經(jīng)和虞君鶴相依為命的家變成了眾多廢墟中的一小部分。
沒了曾經(jīng)的影子。
虞昭離赤著腳走過去,每一步都硌得腳生疼。
“姐姐?!?/p>
她驀然轉(zhuǎn)身,看向逆著光的少年郎。
“姐姐。”
虞昭離驚然清醒,少年夢(mèng)碎。
怎當(dāng)他臨去秋波那一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