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回去的路上,我從經紀人那里收到了所謂的“戀愛對象”的聯(lián)系方式,還有照片以及些基本信息。
我瞥了一眼身邊結束行程搭順風車一起回宿舍的勝寬哥,他頭枕著羽絨服,正蹭著這短暫路程補覺,而前排開車的勝澈哥注意力也不在我這邊。只是配合策劃組演出的我莫名的有些心虛,連加個虛假對象的kkt都要偏著手機,明明這只是個隱藏攝像頭活動啊——
真的是……
僅僅只是個隱藏攝像頭活動我都心虛到如坐針氈了,要是真在組合上升期搞戀愛的話,我可能得連睡覺都睜著眼睛或者兩只眼睛輪流站崗吧。
策劃組顯然是做過功課的,安排的演員很是符合我之前采訪時隨口一說的理想型,第一眼驚艷且耐看,身高方面也是過一百八。我看了幾眼基本資料,才知道他是演技學院一名學生,來自中國山東。
原來是中國人啊,怪不得眉眼看上去那么親切。
……
我默不作聲關了手機屏幕,熄滅的手機屏幕亮著一道從車窗外泄進來的陽光,正好在落在勝寬哥睡覺的倒影上,模糊去了他的身影。
車上看手機對我這個有些暈車的人來說無異于自討苦吃,只是看了幾眼我變暈得不想講話,胃里翻江倒海實在難受。
我換了注意力,偏頭看著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滿腦子思緒似乎也跟著那倒退的事物一起離開了我的世界,留下的是難得的珍貴安寧。
勝寬哥均勻的呼吸聲響在耳畔,藏在車輪碾過沙礫時發(fā)出的細碎聲響之中。我的視線忍不住落在他的臉上。他還帶著妝,這個距離足夠讓我看見他那眼皮上暈開的一層層眼影,以及那輕輕顫動如蝴蝶扇動翅膀的睫毛。
不得不說,在沒有做表情的情況下,勝寬哥帶了一種冷冷的美感。圓佑哥也是冷面帥哥,但他們兩個身上的冷美感并不一樣。圓佑哥第一眼看上去,是徹底的冷面帥哥,周身都縈繞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但勝寬哥的冷感要更柔一些,第一眼看上去會覺得他很清冷,在看著他眼睛思考要不要問好的時候,你卻能夠看見他輕輕上揚的唇角,輕而易舉將那股讓人畏怯的冷感打破。
……
想起來,在確定作為seventeen成員進入小綠屋后,我第一個見到的成員是勝寬哥,當時他還很年輕稚氣,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彼此都有些認生,但他還是很熱情地和我問好,跟我介紹一些東西。和成員們還不是很熟悉的時候,也是勝寬哥努力在讓我們之間變得熟稔起來。
勝寬哥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也是個很好的哥哥,即使他只比我大了兩歲,但他還是有好好地當一個哥哥來照顧我,雖然對我不好的時候比照顧我的時候多。
我忍不住抬手悄悄逼近他,讓不知道這抬手是為了做什么,似乎在某一瞬間生出了一種沖動,讓我想抬手碰一碰他輕顫的、被陽光染上一層光暈的睫毛。
……
“小孟?!?/p>
“什么?”
勝澈哥喊了我一聲,將我從回憶往事時滋生的感慨情緒漩渦之中拽了出來,心下那一點復雜的情緒也消失不見。
“已經到宿舍了,要不要下車去買個蛋糕?”
蛋糕?
我望向正單手把著方向盤慢悠悠開車的勝澈哥,現(xiàn)在外面的景色已經替換成了我們熟悉至極的宿舍周圍的事物。這里確實是有家蛋糕店不錯,勝澈哥提出這一茬或許是想起昨晚我說想要蛋糕吃的事情。昨晚我確實有些想吃蛋糕的念頭,但現(xiàn)在已經沒有了,而且外頭有風,看上去很冷的樣子,我跟不想下車,于是我聳肩:“不了哥,我不想吃,正好控制飲食。其他成員沒到嗎?”
已經到宿舍樓下了,但是我沒有看見其他兩輛車,勝澈哥將車停好,我一面解開安全帶,一面拍了拍勝寬哥將他叫醒:“到宿舍了哥。”
“其他成員可能還沒回來吧,在從公司最早回到宿舍的比賽中,我們是冠軍?!?/p>
我看著這突然開心的哥舉起手來要慶祝這不值得慶祝的事情,忍不住想笑,但還是順著他和他擊掌,不讓他炸毛。
今日比昨天還冷上不少,一下車我們三便縮成一團,低著頭頂著寒風快速跑到電梯里,擠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勝寬哥看上去比我還冷,靠在我身邊抬起凍得發(fā)凍的手想要塞在我脖子里。我聳肩護住了最敏感的脖子,瞇著眼睛用表情震懾他:“想干嗎?”
那一雙罪惡之手換了方向塞在了勝澈哥脖子里,凍得他一聲尖叫原地去世。我默默放下了抬起的腳,看著勝澈哥被凍得擠在角落里失去靈魂,慢慢的有名為憤怒好笑的情緒惡魔占據(jù)了他的身體,讓他睜大眼睛咬牙切齒:
“夫勝寬——我會讓你看見殺人狂魔的!”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勝澈哥宿舍樓層,我偏過身子留出些位置,看著勝澈哥用胳膊夾住勝寬哥推推搡搡走出了電梯,對上勝寬哥求救的眼神,我揚開一抹最真心最燦爛的笑容,在電梯門緩緩關上而縮小的門縫之中,朝他微微彎腰鞠躬,笑道:
“愿地獄里沒有勝澈哥,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