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的身子漸漸不再那么輕盈,一個小小的生命不斷汲取著力量,在肚子里越長越大。到六個月時,她身子越發(fā)容易困倦,常常白日里倚靠在貴妃榻上也會昏昏睡過去,到了夜里卻睡不安生,時常輾轉(zhuǎn)不寧,腳趾和大腿也總是抽筋酸軟不堪。
胤禛心疼她孕中辛苦,即使不能行敦倫之事也總歇在宜修處,偶爾才去其他格格院中。他從來不知道女子孕中是如此辛苦,乍一見不免心疼。不,或許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并不在意罷了。
從來他后院的女人有孕,都要把最美麗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即使孕中容顏有損,見他時也都刻意妝點,必定都是韻味十足。上一世他唯一陪著的柔則,有孕時那樣辛苦,依然是飄飄若仙的病美人的樣子。
并不像如今,宜修與他有年少夫妻的情分在,又心知胤禛不會嫌棄她。二人親近得如二人大婚那日胤禛送予宜修的玉環(huán),朝夕相見。
一日胤禛卻見宜修眉宇間似有愁色,有一搭沒一搭地用調(diào)羹攪著一小碗珍珠桂圓燉官燕,并不往口中送。胤禛坐過去,從她手中拿過那只瓷碗,極熟稔地舀了喂她:“小宜有什么煩心事?”。
宜修吃了幾口,含糊地說不出話,便推開了,強(qiáng)笑著開口:“大夫人傳了信來,怕我孕中孤獨(dú),要送姐姐來陪伴我生產(chǎn)呢?!?/p>
柔則要來了?胤禛心里一喜,隨即又覺得不對,哪有叫未嫁女陪伴生產(chǎn)的道理?烏拉那拉氏未免太不懂規(guī)矩。然而他雖然現(xiàn)在與宜修琴瑟和鳴,卻也一直想著柔則,最后只是蹙著眉開口:“她要來,就讓她來吧?!?/p>
柔則到雍親王府那一日很快就來了。
早晨的空氣很是新鮮,帶著煙波浩淼的濕潤,雍親王府小池塘邊柔柳依依的清新和鮮花初開的馨香。胤禛下了朝回府,便看到一顧盼神飛的絕美女子在塘邊柳樹下翩翩起舞。
正是烏拉那拉柔則。
她雙足旋轉(zhuǎn),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燦,環(huán)佩飛揚(yáng)如水,白玉般的手臂不斷變幻著做出各種曼妙的姿態(tài),教人神為之奪。寬廣的衣袖被風(fēng)柔軟拂起,如張開的碩大蝶翼,翩翩舞動著。
胤禛目光被吸引,不禁有些癡了,他與柔則的相遇,這輩子竟還是如此,這不分明是天賜的良緣嗎?他情不自禁向前幾步,卻怕唐突了佳人,又止住了步子。
舞漸漸停了,柔則的身體如風(fēng)中柔柳低迥而下,裊裊旋得定了。臂間腰上用金銀絲線繡了的輕紗徐徐鋪展開去,鋪成了一朵耀目的花,盛放在地上。
她直起身子,已是香汗淋漓,突然見了胤禛頓時一驚,嬌呼出聲,宛若鶯啼:“見過雍親王,臣女…是宜修的嫡姐柔則,見雍親王府雅致,一時興致勃勃,還請王爺見諒了?!弊焐险f著請罪的話,眼神卻是秋波流盼,星眸欲醉直如勾魂奪魄,俏臉浮上如云似霞的嬌羞。
胤禛激動上前,剛欲開口,聞到她身上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那香氣如蘭似麝,如小勾子般勾得胤禛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他突然覺得不對,更怕再聞下去就要出丑,草草恕了她的罪就匆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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