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蘇小姐,時間到了,請跟我回去吧?!本l(wèi)推開門,看到蘇云像是一具失去了感情的木偶,空洞無神地坐在那里。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和悲慘,緊緊將她籠罩了起來。
再次回到空蕩蕩的監(jiān)獄,蘇云失魂落魄地走進去,雙腳無力地一軟,她撲倒在冷硬的床鋪上,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涌出。
她悲痛欲絕,克制不住地崩潰大哭,發(fā)泄著將自己的傷痛和絕望,那種痛不欲生和心如刀割,一點點吞噬著自己的心臟,已經(jīng)沒有血會流下了,因為里面被傷得千蒼百孔。
外面的雨如同被悲傷感染,愈下愈大。
瓢潑大雨從黑沉沉的天空傾盤而下,無情地洗刷著污濁的大地,蘇云凄厲的哭聲伴著雨聲響徹,仿佛要將空無一人的死寂牢房震動一般,回蕩著凄慘而悲涼。
蘇云“馬嘉祺,馬嘉祺……”蘇云滿臉淚水,她心如死灰,眼里曾經(jīng)深沉得癡狂的愛意早已被他粉碎磨滅,化作了憎恨和怨念,“你們不得好死,等著吧……我會讓你們也嘗比我痛苦一百倍,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最后一滴冷淚無聲落下,蘇云的拳頭緊握,指甲用力得泛紅,將手心印出血痕。
她發(fā)紅的眼眸中流轉(zhuǎn)出狠毒和憤恨,憎恨的復(fù)仇之種在破碎貧瘠的心底破土而出。
蘇云在心底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讓他馬嘉祺和白夢兩個狗男女這輩子不得好死!
發(fā)泄后的身心疲憊,讓她陷入了昏沉的夢里。
窗外大雨磅礴,埋沒了一切。
雨淅淅瀝瀝地落下,伴隨著灰色天空傳來的隱約的沉鳴,整個世界一片昏沉壓抑。
馬嘉祺“你先回去吧?!瘪R嘉祺淡淡一句,里頭仿佛沒有感情。
白夢眼中閃過一抹傷痛和不甘,她暗藏下心里的情緒,轉(zhuǎn)身撐傘離開。
在監(jiān)獄外的大鐵門處,一筆挺高大的身影空落落地站在那里,灰暗下的背影顯得落寞而沉寂,馬嘉祺安靜地低著頭,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思緒。
手里一張白紙逐漸沾濕。
夜幕籠罩。
濃重的酒氣沉浮在陰沉空蕩的房間內(nèi),原本溫馨整潔的臥室此時一片狼藉。
打開的衣柜中衣服散亂,不少女人的衣服被堆到了地上的角落里,梳妝臺上的化妝品亂七八糟地擺著,一床被褥凌亂不已。
地上安靜地躺了一張被撕扯開兩半的合照,其中一半上是一個笑容明媚而溫柔的女子,一雙杏眸里仿佛含著清風(fēng)淺陽。
馬嘉祺靜靜地坐在角落,身旁的地板上是一地熄滅的煙頭和酒瓶。
他眼眸覆著陰霾,沉默無聲地盯著那張照片,不知看了多久,才悲郁地閉上了眼,他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裊裊白煙。
云霧里他的臉晦暗不明。
這時,電話的聲音響起,屏幕上顯示出白夢的名字。
馬嘉祺一絲不耐煩悄然爬上他眉間,聽了一陣鈴聲,馬嘉祺還是接下了電話,“喂,白夢?!?/p>
白夢馬嘉祺略帶疲憊的聲音讓白夢溫軟的聲音多了一份歉意,“馬嘉祺,你剛剛睡了嗎?我是不是吵醒你了?!?/p>
馬嘉祺馬嘉祺揉了揉眉心,淡淡回道,“沒有,有什么事,你說吧?!?/p>
白夢白夢一如既往無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她輕聲求助道,“抱歉那么晚了還打擾你,馬嘉祺,你能來看一看欣欣嗎,她一直哭著要找爸爸,我怎么勸她也不聽……”
馬嘉祺默了半晌,馬嘉祺低聲淡道,“白夢,我今天很累?!?/p>
電話那頭緊接著就傳來了孩子哭著大喊的聲音,“媽媽,我要爸爸!嗚,我要爸爸過來陪我睡覺!”
白夢白夢又低聲軟氣地哀求著,“你幫幫我吧馬嘉祺,至少,至少看在欣欣還小的份上,你多來看看她,等以后她長大懂事了,我再和她說明白,好么?!?/p>
馬嘉祺馬嘉祺聽著那邊刺耳的哭鬧聲,忍耐下了心底漸生的煩躁,冷淡地沉聲道,“我知道了,十分鐘后就過去。”
他將煙摁滅在酒瓶上,站起身順手拿了一旁的外套,習(xí)慣性走到床邊的柜子里找鑰匙,打開抽屜的時候,底下一枚銀白干凈的戒指映入眼簾。
那是他和蘇云的婚戒。
蘇云穿上婚紗的如花笑顏和今天她癡怒憎恨的面容相交重合,擊碎了現(xiàn)實。
馬嘉祺眸底劃過一絲黯傷,取出鑰匙合上抽屜后快步離開,腳底踏過地上照片,離開了這個充滿了壓抑的房子。
冰冷的牢房內(nèi)。
雨后的寒意在夜間蔓延,緩緩侵襲著蘇云虛弱的身體。
蘇云從冰冷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翻轉(zhuǎn)著身子,莫名而來的燥熱讓她感到不適,喉嚨也干燥得發(fā)疼,想要下床去喝口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軟弱無力,連呼吸都在發(fā)燙。
她這是又要死了嗎?
她躺在床上虛弱地喘息著,覺得身體很冷又很熱,頭頂白熾的燈光格外刺目,讓她恍然回憶著早上發(fā)生的一切。
緊接著狠狠沉落谷底,心如死灰。
她終于還是和馬嘉祺離婚了。
蘇云眼神空洞地看著空蕩蕩的牢房,茫然搭在胸口的手往中間一挪,摸到了一枚戒指。
瞳孔微微一張,對了,她怎么忘了!
蘇云沉下心努力回想,可很快她又頹然失望地斂下了眉,今天馬嘉祺來的時候,并沒有戴上那枚戒指。
心底泛上苦澀的痛,他早就已經(jīng)扔了吧,這種東西對他而已又有什么意義。
她松開手闔上眼,抿著唇,不讓自己再流露出半分和馬嘉祺有關(guān)情感。
原來死心,就是這種感覺。
蘇云沉默不語地躺著,意識又埋進昏沉里漂浮。
一直到鼻尖彌漫開一股濃厚嗆鼻的煙火味,蘇云才忍不住皺了眉頭,她支起疲軟的身子坐了起來,卻看到牢房的欄桿外不知何時已經(jīng)飄滿了濃霧般的白煙。
蘇云“這是怎么回事?”蘇云失聲低呼。
東西被燒焦的味道充斥著整個監(jiān)獄,蘇云徹底驚醒過來,她恐慌又茫然地踉蹌著走到了牢房的門口處,濃濃的白煙驀地涌了進來,很快占據(jù)了整個牢房。
蘇云“有人嗎?發(fā)生什么事了,外面到底怎么!”蘇云眼眶瞬間被煙熏紅,干澀不已,她不知所措地叫喊著,想朝外找人求助,一抹火光卻忽然撲了過來。
這是……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