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藍湛,你就一定要和我過不去嗎?”魏無羨冷著臉質(zhì)問藍忘機。
“魏嬰,你可曾想過若是你在此與金公子動手,后果會如何?你又可曾考慮到江小姐?想來如江小姐這般明事理的女子,必然是不愿至親之人因她而受責(zé)。此事已牽涉江,金兩家,兩位宗主不日便會抵達云深不知處,你若在此刻動手??稍脒^此事會如何收場?江宗主必然是不愿江小姐受此等委屈,既知金公子無意于江小姐,江宗主又會如何做?”藍忘機不愿魏嬰因一時之氣而導(dǎo)致無可挽回的后果,若是魏嬰與金子軒動手,叔父必然大怒不愿再留他于云深不知處,其次虞夫人若是知曉了必然也會責(zé)罰于魏嬰。魏嬰若是此刻回到江家,處境頗為尷尬,行事也會頗受拘束。
“魏嬰,并非只因家規(guī)阻你?!彼{忘機不愿意魏嬰誤會他做這些都只是為了家規(guī),從前也并不是沒有遇到過這般境況,他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想法,只做自己該做的便是。唯獨這個少年,不想他有一絲誤會自己的可能。
原本怒不可遏的魏無羨在聽到藍忘機的一番話后,逐漸回過神,冷靜下來后自然也想到了此刻自己動手會有什么后果?且不提虞夫人,師姐必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兩位弟弟因為自己而受到責(zé)罰,何況若是再讓師姐知道了金子軒的這番話一定會不高興的。魏無羨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師姐不高興。而且江叔叔恐怕也會更難做。
“藍湛,這次多謝你了。真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為我著想,看來你嘴上說著嫌棄我的話,可心底還是把我當做朋友了嘛?!蔽簾o羨習(xí)慣性的打趣眼前這個小古板。
“金公子,云深不知處不可犯有損他人之事,不可言語不遜,不可折辱他人,更不可私自斗毆。短短一日已犯下數(shù)條家規(guī),還煩請金公子與我同去祠堂領(lǐng)罰。”安撫了魏無羨,確認他不會再動手后,藍忘機自然也不會容許金子軒如此侮辱他人。
“藍忘機,我并非藍家人,為何要去你藍家祠堂領(lǐng)罰?況且,我所言又有何錯,肥水不流外人田,想來他江…”話還未說完,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兩片嘴唇緊緊的黏在了一起。
“還請金公子注意自己的言辭,也切勿再犯家規(guī)?!彼{忘機面不改色的禁言了金子軒。
魏無羨自己就嘗過這藍家禁言術(shù)的滋味,那可真是苦不堪言。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居然輪到這金孔雀嘗嘗這滋味了,不得不說,那一瞬間的感覺讓魏無羨覺得賊爽。生平第一次感覺這云深不知處也是挺好的啊,尤其是藍湛,簡直是這云深不知處最吸引人也是最好的。不費一舉一動就讓這金孔雀啞口無言,這感覺可不比自己動手揍他一頓來的劃算嗎?嘿,這小古板如今居然也變壞了啊,真是太有意思了。
魏無羨索性繞著跪在地上的金子軒左看右看,邊看還一邊發(fā)出嘖嘖嘖的聲音。
“嘖嘖嘖,瞧瞧這跪在地上的是哪個小可憐哦?啊呀,居然是子軒兄啊。這般嬌貴又無與倫比的人怎么就跪在這里了,真是天理不容啊。像子軒兄這樣優(yōu)秀又知禮的人居然被人罰跪于此,可真是沒天理啊?!蔽簾o羨邊說邊哀嘆,那心疼的語氣簡直是讓人難辨真假。
“哎呀,忘機兄,緣何在此?真是失敬失敬,可是與這位金子軒兄有關(guān)?”魏無羨站起身向藍忘機行了個禮,仿佛才看到他。
藍忘機看了看玩的開心的魏無羨,知道他是在用這種辦法出氣,想來也并無觸犯任何家規(guī),便也順口接了句,“金公子屢犯家規(guī)被叔父罰跪于此,稍等片刻便于我同去祠堂領(lǐng)罰?!?/p>
得了藍忘機的回復(fù),魏無羨有一瞬間的失神,他并未想到這般玩鬧會得到藍忘機的回應(yīng),他的用意藍忘機不可能不明白。沒想到他不竟不阻止自己,還頗為配合的回了一句,小古板也并非小古板啊。云深不知處究竟是怎么養(yǎng)出像藍湛這樣好的人。
“子軒兄這般知禮謙虛,處處禮讓他人怎會犯下數(shù)條家規(guī)?不過忘機兄向來公正嚴明,必然不會有一絲紕漏,只可惜這子軒兄驚如此糊涂,真是辛苦藍老先生與忘機兄了。時日不早了,便不打擾忘機兄了。魏嬰先告退了,子軒兄還望你切記此番教誨,切莫再犯啊”魏無羨一字一句的對著金子軒說。
跪在地上的金子軒顯然被魏無羨和藍忘機這頓神操作給震驚了,這魏無羨不要臉畢竟是眾所周知的事,這藍忘機居然也能這般…真是氣的他無話可說,這魏無羨口口聲聲擠兌自己驕傲又無禮,偏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著魏無羨消失在自己視線里。
而另一邊,江家收到了云深不知處的書信后,得知江澄和金子軒竟然發(fā)生了爭執(zhí)還無視家規(guī)斗毆。
“呵,此事竟然與魏嬰那禍害毫無關(guān)系?阿澄每每犯下的錯,那一件不是這魏嬰帶的頭,如今到好這堂堂的姑蘇藍家居然也學(xué)會了顛倒黑白不明是非,如此袒護魏嬰這小子。這藍家人倒也是好涵養(yǎng),魏嬰這樣的家仆之子掰彎了這老家二公子居然還能留在云深不知處,也不怕這惡心人的魏嬰帶壞了整個藍家的風(fēng)氣。”虞紫鳶幾次查看信中內(nèi)容,皆無發(fā)現(xiàn)有任何有關(guān)魏嬰的字眼,只說江澄與金子軒因口角之爭而動了手,望兩位宗主速來解決此事。
“阿娘,姑蘇藍家向來是最為公正行事作風(fēng)從來都是君子之風(fēng),不可能偏頗于誰。還是等阿爹回來了再說吧。”江厭離也很擔(dān)憂自己的弟弟怎么就突然和人動手還鬧到了這般地步。
“行了,阿離。你阿爹心里就只有那個女人生的兒子,怎可能會為了阿澄而特意趕去姑蘇。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如此混淆是非,竟然將此事推脫于阿澄身上,這魏嬰可真是厲害,做了江家的家仆還不夠,看來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做藍家的家仆了。”說完也不管江厭離的反應(yīng),直接動身前往姑蘇。
看到金子軒臉上的青紫,魏無羨可以想象江澄的臉上也好不到哪去?想去看看他,可又知道江澄向來好面子,性子又有些隨了虞夫人,口是心非,極為在意別人的評價,若是自己去了只怕會讓他更生誤會。空間一事后,他和江澄都默契的選擇了避開對方,他知道江澄有些怨自己不替虞夫人說話,也有些不滿自己不吭一聲的態(tài)度,再加上他和江澄未來的那番局面,更是無話可說。所以這兩日他也隱約感覺到了江澄有些疏遠自己,若是從前必然是說說笑笑就將事情過去了,這次他也不知是出自何種心理,默認了江澄的做法,再沒找過江澄。
走著走著,魏無羨越來越感覺渾身疲乏沒有一點兒力氣,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本想勉強自己走到蘭室,最終還是抵不過腦海里的傳來的暈眩,兩眼一蒙完全失去了意識。
待魏無羨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回到了蓮花塢,只是眼前所見的蓮花塢似乎要比如今的要更早一些。既然是在蓮花塢,魏無羨也就放開了膽子隨意走動。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白衣女子挽著一黑衣男子的手,腰間有一佩劍,一顰一笑間足可見其風(fēng)華絕代的氣質(zhì),而身旁的黑衣男子面容俊朗,氣質(zhì)沉穩(wěn),只有在看著身邊的女子時臉上的神色才稍顯溫和。
“這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黑與白竟然顯得如此融洽。蓮花塢什么時候還有過這樣好看的人,真是奇了怪了?!蔽簾o羨自問去祠堂罰跪的次數(shù)只多不少,看多了自然也知道江家祖上的一些事跡,并未聽過有這樣一對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