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闔宮皆知齊妃意圖謀害昭嬪未果,后又自裁。
宜修挑唆齊妃加害昭嬪,事后又以皇長子前程威脅,自認(rèn)為做的隱秘,卻未曾想過漫怡全都知曉。
宜修先加害陵容,又來害漫怡,在漫怡心中此人心狠手辣惡毒超過年世蘭百倍。
齊妃的喪事辦得很是潦草,草草殮葬了就送去了梓宮。
皇后為此倒很是嘆息,那日去請安,皇上也在。
皇后說起齊妃死后哀榮的事,皇上只道。
皇上莫要提哀榮,她害了昭嬪,雖未果,朕以不會給她任何追封,能給她齊妃之禮下葬已屬昭嬪肯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入宮九載,竟然糊涂至此,當(dāng)真是不堪。
皇后皇上,齊妃入宮已經(jīng)十一載了。
皇上卻仿佛絲毫不在意,只說了一句。
皇上李氏已死,皇長子不能沒有人照拂。
皇后立刻便會意開口。
皇后臣妾為后宮之主,后宮所出之子如同臣妾所出。臣妾會好好教養(yǎng)皇長子,克盡人母之責(zé)。
皇上皇后如此說朕就放心了。太后年事已高,身體又多病痛,皇長子交與皇后撫養(yǎng)是最妥當(dāng)不過了。
如此,眾人便賀皇后得子之喜。
皇長子有人照顧,皇后亦有了子嗣,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漫怡只作不知幕后元兇為皇后,弘時不夠聰慧不能承繼大統(tǒng),由皇后撫養(yǎng)她并不在意。
漫怡一直幫著沈眉莊數(shù)次下了年世蘭的面子,卻細(xì)細(xì)想來年世蘭只不過對自己酸了幾句而已,皇后才是那個真真正正下手的人!
其他人倒不知情,陵容還狐疑地問了一句。
安陵容齊妃如何擔(dān)心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況且她未加害成,頂多也是個冷宮之罰怎得自裁?
還是沈眉莊與漫怡只有兩人時淡淡地提了一句。
沈眉莊齊妃一向怯懦,何曾有過這樣的大主意?
倆人眼神互相對視一下便也都知對方的意思,這次事件到底是誰受益最大,到底眉莊比陵容看的更清楚些。
齊妃自裁后,太后又?jǐn)?shù)度給后宮壓力,若誰有想法迫害昭嬪之子,一律從嚴(yán)處置。
在太后和皇上的雙重愛護(hù)下,漫怡總算能從有孕這件事中喘一口氣,盡管還是招了六宮之怨。
三月陵容出月時皇上便想允了陵容家人進(jìn)宮,只是大概朝廷政務(wù)繁多將此事滯后了。
這兩月漫怡得家人兩回探望便想起這一莊事,又提醒了皇上。
皇上仿佛是自嘲般。
皇上那些日子注意力都放在與你賭氣上了,早將容兒家人進(jìn)宮一事忘得一干二凈了,便補償容兒的父親拔擢為京官吧。
漫怡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
洛漫怡皇上您可真是圣明??!
皇上對著陰陽怪氣倒是不以為意。
皇上容兒的父親仿佛下過獄?
漫怡輕聲嗯了一聲。
洛漫怡安伯父是被冤枉的,沒幾日便放出來了,現(xiàn)在安伯父貴為公主的外祖,皇上可要好好補償。
皇上便再晉一晉容兒的位份吧,便是貴人之位吧。
九月時安家舉家搬遷到京中,在皇后的允準(zhǔn)下特許安家的蕭姨娘入宮給安小主請安。
漫怡覺得時間合該是用過午膳了,想必蕭姨娘二人體己話應(yīng)說完了,便去了太極殿。
還未等漫怡進(jìn)門便聽得陵容抽泣。
洛漫怡陵容有何事?
蕭姨娘見了漫怡頗有些局促不安,給漫怡行了一個大禮。
蕭姨娘奴婢給娘娘請安。
#洛漫怡姨娘您快些起來。
蕭姨娘忙將自己帶的東西拿出來。
蕭姨娘娘娘,夫人已聽說您有孕已有孕五個月,便讓奴婢尋了百家好人家,每家取一塊布料,制得這百家被,多謝您在宮里一直關(guān)照安小主。
漫怡接過被子,摸了摸上面的刺繡甚是精巧。
洛漫怡這圖案可是出自安伯母之手?
蕭姨娘夫人身子不好不能入宮,便讓奴婢給您帶來,夫人說此是民間俗物件怕是配不上皇子,您多包涵。
洛漫怡多謝您與安伯母的用心,安伯母身子不好還如此操勞,來日本宮平安生產(chǎn)必定用得上。
陵容輕輕一笑。
安陵容娘便也這會這些了,請姐姐你別嫌棄。
漫怡推了陵容坐下。
洛漫怡陵容怎么哭了?蕭姨娘難得才得了特許入宮,給姨娘看看宣姝吧。
蕭姨娘嘆了口氣。
蕭姨娘娘娘不怕您笑話,我家老爺自從進(jìn)了京,仗著自己是安小主的父親、宣姝公主的外祖,便又張羅著給自己納妾、又張羅著買宅子,老爺雖進(jìn)了京不過是京里最低的閑職官,無權(quán)無勢的,受著我們小主的庇佑享受也就是了,夫人又一向性子懦弱,先前連其他妾室都彈壓不動。
漫怡微抬了抬眼,陵容父親便是一夜升天,自然肖想榮華富貴,但畢竟他們是一家子漫怡倒說不得。
陵容起了身。
安陵容姐姐,叫你笑話了。姨娘你回去便告訴父親,自今日起若他不老實,我不會在給他任何銀錢貼補,皇上已給他置了住處,他若看不上便盡管去與皇上說。娘若不高興,我便把他的小妾都發(fā)賣了,雖我在宮里只是小主,但若想發(fā)賣他幾個妾室還是能的。
蕭姨娘聽了此話倒是高興。
蕭姨娘小主您如今如此通透,奴婢便放心了,奴婢一定話帶到,必不讓夫人再受委屈。
漫怡見陵容自己能想通也是高興,此事必須扼殺在搖籃里。
洛漫怡陵容你若信我,我便告訴家里,安家如今也在京中,若蕭姨娘想帶口信給你,可去找我家管家。
安陵容姐姐,我哪里有不信你的。
佩兒從懷里掏出一塊玉牌上刻著一個洛字。
佩兒姨娘您拿著此牌子便可去洛府找俞管家。
安陵容我父親偏是這樣不知悔改,當(dāng)年靠著我娘賣繡活和香料捐了個小官,便開始納妾,如今便又是故態(tài)萌發(fā),哪里惦記過我娘一點好?
蕭姨娘神色暗了。
蕭姨娘老爺何曾珍惜過夫人,只有奴婢與夫人日日作伴。不過小主您在宮里若有吩咐,想必老爺也是會聽的。
外面寶雀來叩門。
寶雀小主,是時候送蕭姨娘出宮了。
蕭姨娘聽了此話給二位主子跪下。
蕭姨娘奴婢得安小主大恩有機會到這京都,又借安小主之便能到紫禁城一日,真是無上榮耀,請小主在宮中好好照顧自己與公主,奴婢在宮外一定好好照料老爺和夫人。
佩兒忙上前。
佩兒姨娘,這些是娘娘吩咐給安大人、安夫人還有您和安小主家中弟弟妹妹的。
蕭姨娘微抬頭看了看陵容,見陵容點點頭便磕頭謝恩。
蕭姨娘奴婢多謝娘娘大恩,望娘娘在宮中圣寵不衰。
蕭姨娘的背影仿佛與這宮里格格不入,但卻是陵容心中的陽光。
漫怡見蕭姨娘走遠(yuǎn)。
洛漫怡陵容,我可問一事?
安陵容我還有何事要躲你呢,家中這樣不堪都不瞞你。
洛漫怡蕭姨娘這樣的修養(yǎng)怎么與伯父做了妾室呢?
安陵容蕭姨娘其實是我的表姨,姨娘當(dāng)年本來定親的人家突然飛黃騰達(dá)退了婚,在松陽縣那個地方就難嫁了,一直待字閨中。后來我父親做了官,見我表姨美貌才學(xué)也好,便上了心。其實說到底姨娘是為了我母親才嫁的我父親。蕭姨娘說自己本來想一輩子不嫁了做了姑子也好,見我娘如此性格,若有其他女子豈不是欺負(fù)到她頭上。
漫怡聽此話十分震驚。
洛漫怡蕭姨娘是。。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才。。
陵容點了點頭。
安陵容只可惜姨娘嫁進(jìn)來沒有一年便又被我父親拋諸腦后了,但還好姨娘性子剛烈些,不然她和我娘只有被欺負(fù)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