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么慢啊——
聶懷桑滿腹怨懟地盯著自己面前的案桌,清河離姑蘇雖然遠些,御劍的話一日行程也差不多了吧。哦,現(xiàn)在還沒有一日……
眼巴巴數(shù)著時間的樣子真是太難看了。
“啪!”不會在路上出什么事了吧,聶懷桑拍案而起。
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的眾學子噤聲,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他身上。
“懷桑?”剛走到蘭室門口的藍曦臣奇怪地喊了一聲:“怎么了?”
不待他回答就被如洪鐘的聲音截過:“聶懷桑,你這又成什么樣子?”
如果說其他人是寢不聊寐的話,那聶明玦則是實打?qū)嵉囊煌砩蠜]睡。
昨日散場時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清河離得遠,若第二日才出發(fā)可能要到酉時才能到,為了盡快把人放眼皮底下看著,聶明玦當天夜里就出發(fā)了。
“大哥?!甭檻焉5臓顟B(tài)不太好,聽見熟悉的聲音身上的黑氣瞬間散得一干二凈,只余一點點難過和委屈。
干嘛啊,每次一見面就要說他。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大哥總想著打斷自己的腿了,現(xiàn)在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給面子。
藍曦臣熟練地緩和氣氛:“懷桑昨夜沒休息好?”
“……嗯?!爆F(xiàn)在他和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對待藍曦臣,是的,除了知道大哥的死訊外,兇手和其背后的動機他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只是想不通而已。
世事無常,人心難測。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手上尚未沾血的聶懷桑對素未謀面之人起了殺心,這同樣讓他自己感到意外。
嚴格來說,昨夜就沒有人能睡好的,不過修煉之人兩三日不睡覺也影響不了什么,哪怕像是聶明玦這樣的看起來依然容光煥發(fā)。
可是怎么說呢,聶懷??雌饋碚娴奶愀饬?。
雖然從穿著外形而言沒有任何不妥,但整個人就是從里透露著一種低沉的暮氣,只是打個照面就很輕易地讓人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像是在桌邊搖搖欲墜的瓷碗,稍不注意就會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昨日結(jié)束后是又發(fā)生什么了嗎?
聶明玦揉了揉他的頭,把不安分豎起的發(fā)絲按下,和藍曦臣說了一聲就把人帶走了。
自家的孩子沒有比自己更了解,聶懷桑的忌憚和抗拒被他看在眼底。他不需要自家弟弟去討好顧及誰,不想待在那就換個地方。
“之前聽說聶宗主和他弟弟關(guān)系不好?!?/p>
“以訛傳訛罷了。”
那哪是關(guān)系不好的樣子,方才聶明玦看向他們的眼神只差質(zhì)問是誰給他弟弟氣受了,相較起蘭陵和云夢,清河在岐山更北方,距姑蘇也是幾大家族中最遠的,盡管如此,聶明玦也是第一個到。
如果這都能說成隔閡,那豈不更顯得仙門百家對小輩不上心?
聶明玦的出現(xiàn)無疑給聶懷桑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
挺好的,魏無羨聽著江澄的吐槽不時附和。現(xiàn)在聽學才進行不到半月,要真說和聶懷桑處成摯友那也不至于,頂多算臭味相投的酒友,輪不到交心的地步。
聶二擔心他哥,就像他和江澄一樣,有些事情不該外人去評說,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失了分寸傷人傷己。